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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嗒——”

瞿老夫人的脚从踏板上掉下去,砸在被烧得通红的铜制熏盒上。

瞿二婶一声惊呼,赶忙弯腰将瞿老夫人的脚抱到胸口查看。

老人的脚,最看不得,干瘪枯涸,一层薄薄的白皮松松垮垮地挂在肉上,脚板心当即被燎出了一串水泡。

瞿二婶连忙转头高声唤,“红衿!快去拿些烫伤的膏——”

瞿二婶话音未落,手腕却被瞿老夫人一把抓住。

瞿二婶一抬头,却见瞿老夫人深深凹陷的眼窝里,那一对眼睛,亮得吓人、大得吓人、专注得吓人。

“你说什么?二郎?笺方?!喜欢贺显金?”

瞿二婶张了张嘴唇,条件反射般想将手腕扯回来,却发现手腕如同被铁夹钳住了一般,一丝一毫都动不了。

“我,我,我也是胡乱猜测...”瞿二婶心下发慌,很害怕瞿老夫人会即刻冲到漪院将贺显金打杀了,只能尽力弱化贺显金的存在,连声亡羊补牢,“我并未看到二人有首尾!金姐儿将漪院约束得很好,入了夜,门窗紧闭,侍女们连大声的玩笑都不曾有...”

“你且说说,既没看到二人首尾,你如何知道二郎对贺显金有情意!”瞿老夫人不想听这些,双手紧紧捉住瞿二婶,“你只说,你看到什么!听到什么!你快说!”

瞿老夫人面色像八月的芭蕉叶,被豆大的暴雨打得稀烂,但仍在倔强地等待最后一声雷的到来。

苍老又碎烂。

瞿二婶心下不忍,耷拉下眼睛,“...我...我曾在绩溪作坊看到过二郎的伞...”

瞿老夫人泄出一口气,手上的力道松了松,“不过是一把伞。先前在泾县,二郎日日中午也去铺子上教伙计认字——我虽不赞同,却也只认为是小事...”

老人语中的无措叫瞿二婶心酸,瞿二婶偏过头,“刚刚,二郎从篦麻院出去,一路往东南边快走,走到漪院门口,若非绵北劝诫,他恐怕要闯进漪院找上金姐儿...”

瞿老夫人脸色陡然变得很难看。

她的孙子她知道,比他的父亲更加克制隐忍,同时也更为认同人在宗族大义中应有的牺牲与收获——这决定了,她的长孙会成为一名克己复礼、谦让温驯的君子,一名能挑起陈家重担的启航者。

这样的个性,孙子不可能做出夜闯香闺的举动。

除非,慌了。

很慌。

瞿老夫人双唇紧抿,恰好,就在刚刚,她提到了孙子的婚事。

瞿二婶没等到瞿老夫人说话,只能喋喋不休地劝解道,“八字还没一撇,我看二郎也是克制着的,金姐儿更没这个心意——您忘了金姐儿也在您跟前答应过她不会成亲的!二郎和金姐儿都是好孩子...您千万莫要乱了分寸,一个是姑娘家名声比天大,一个明年要春闱,都在节骨眼上...”

可以用温和的方式化解掉。

比如默不作声给二郎君陈笺方定一门好亲事;

比如春闱后,陈家大不了塞点钱,请乔山长给二郎君谋一份远离南直隶的官职,五年十年一过,就算二郎情深似海,也没办法再续前缘;

再比如,更狠一点,索性转头将金姐儿嫁了,正好乔山长在,寻一个平常的读书人,嫁出去做正头娘子,也算是断了二郎的念想。

她现在很害怕老夫人发疯。

恰恰好,遇上二郎君,老夫人最容易发疯!

虽说显金上了族谱,也立了女户,不是陈家的仆从,更不是贱籍,随意处置不了,但若老夫人发起疯来,死咬住显金不放,那便真是狼狈又惨烈...

瞿二婶推了推瞿老夫人的胳膊,“...堂姑母...不过是少年郎之间欠考虑的情...”

“她怎么敢——”

“敢”字,好似从瞿老夫人的唇齿中撕咬出来。

“她怎么敢去引诱二郎!”

瞿老夫人面色卡白,目光灼灼却空洞地望着前方,“她娘诱得老三不听话!她手里捏着陈家上上下下的生意、钱财!陈家对她还不够好吗?还不够好吗!?”

瞿老夫人声音从嘶哑到狂怒。

瞿二婶脖子往后紧缩,绝不敢再言。

“二郎是人中龙凤,是要加官晋爵的,是陈家祖坟上冒的青烟!她算哪根葱?我绝不准任何人!任何人!任何人阻碍二郎!”

瞿老夫人来回踱步,口中念着无非是长子与孙子读书受的苦难,陈家从泾县出来所受的白眼和折磨...都是老生常谈。

常常挂在嘴上的,很老旧的几出戏,如今被赋予了更为崭新的情感——被背叛的激荡。

是的。

在气愤于家族期望的二郎被勾引的同时,瞿老夫人感受到了背叛。

老妇人光脚踩在地上,花白的头发披散下来,形容癫狂,“她还骗我!她骗我不成亲!骗我放放心心地将陈家的生意亲手交到她手里!”

“她把我当什么!傻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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