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三章 议迁都 (第2/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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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现在的京城耗费更多。”
户部尚书皱眉,心里默算片刻,退后不语。
突然有人嗤笑一声,指尖划过笏板上的鎏金云纹,说道“靖王殿下张口闭口‘天子守国门’,可曾读过《葬经》?燕都地脉自前朝便断了龙气!永定河枯水期沙碛裸露如白骨,西郊乱葬岗怨气冲了北斗,更别提燕都已被辽人盘踞几十年--这等凶煞之地,殿下竟要陛下以万金之躯镇之?”
顾怀看了过去“说完了财政、运力和锐气,现在又要扯风水?”
“风水一学,博大精深,历朝历代关于都城必然涉及风水论据,都城风水契合国命,便能保大好江山不失,魏属水命,水主财,汴河从开国便被视为水龙龙脉,这是太祖定下的,若是迁都,岂不是违背祖制?”
顾怀踱步向前,皂靴精准踏着对方语句的节拍,最终停在那位官员面前,微微俯身“水命?魏若是水命,开封北边的黄河为什么还会决堤那么多次?张大人倒是熟谙风水,若是我没记错,你前些年奉旨修黄河堤时要在开封府畔埋九口镇水铜牛--只可惜前年决堤处,正对着你埋牛首的‘吉穴’!”
“你”那官员勃然变色,没想过锦衣卫居然连这个都记录在案,还偏偏被顾怀看见了!
又有人幽幽道“成周定鼎郏鄏时,周公亲定‘天下之中’!汴京四渎交汇、八荒辐辏,格局宽阔,万斗相映而成辉,正是天下中心,怎可”
顾怀猛地转身,看向开口那人“好个‘天下之中’!元熙八年辽兵饮马汴河,满朝公卿躲在城内惶惶不可终日,那时候《周礼》可教你等如何保命?辽军若攻下汴京,由此四面出击,大魏江山顷刻易手,那时这里便真成了天下中心!”
他的话音落下,正是那“天下中心”四字绕梁而上之时,殿外的风雪猛地灌了进来,烈风拂过他身上的蟒袍,扬起袍裾一角,配合着几乎独战百官的威势,让许多人一时间讷讷无言。
连没有什么话语权,只能呆呆看着的小皇帝也在龙椅上目泛异彩,在这一刻,他觉得自己的叔父才是真正顶天立地的人物,如此风采,彷佛是史书上那些响亮的人物亲自走了下来,让人心折。
他只是个年幼的天子,不懂得那些官员口中的许多东西,但他在北境呆了一年,足够他对自己这位叔父产生足够的了解。
看着大殿内几乎众口一词激烈反对,一个个跳出来和顾怀唇枪舌剑大战一场的官员,小皇帝在冰冷的龙椅上换了个坐姿,莫名有了些预感。
这些人可能就要倒大霉了。
迁都的事情理所当然地没有议出来个结果,虽然这是由一位藩王正式上奏,天子高坐百官议政走完的流程,但面对几乎所有人的反对,这道政令不可能通过。
眼看着顾怀退回了勋贵行列,站在了首位,一袭玄色蟒袍刺得人心神不安,部分人自然露出胜利后的得意笑容,但部分人则是察觉到了不对,眉头深深蹙了起来。
奇怪,顾怀如果真的想做这件事,为什么不趁着天子在北境的时候,直接以天子名义下一份诏书?到时候被架在火上烤的就是京城百官了,不认这诏书是在打自己忠君爱国的脸,甚至可能促成南北的直接分裂,可要是认了难道还真要收拾家当跑去幽燕那个已经打烂了的地方继续当官?
所以他为什么要带着天子回京,更是要在百官面前公然提出迁都自取其辱?
想不出来答案,但可以预见的是,随着今日朝会结束,关于靖王主议迁都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出去,传得众人皆知,到时候上到朝堂重臣,下到升斗小民,怕是都要为这件事吵得天翻地覆了
在顾怀不讲道理地引发了一场风波后,朝会有条不紊地继续进行,今日之所以是大朝会,连那些畏冬的老臣都得爬起来上朝,除了是大魏唯一的实权军镇藩王入京觐见外,还因为这也是年幼天子正式登基的日子。
所以与其说是朝会,不如说今日就是登基大典,没有哪个官员会这么没眼色地跳出来真正议事,像靖王那样一上来就要议迁都的更是不可能存在,百官千盼万盼才算是把天子盼回了京城,不把登基大典办完议个屁的政务?
接下来的流程极长而又繁琐,反正顾怀再一次找到了当初刚上朝会时那种靠着柱子昏昏欲睡的感觉,他看着年幼天子在内侍和礼部官员的摆弄下努力变得威严起来,好看的小脸却还带着些挥散不去的紧张,不由摇头失笑。
放出风声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接下来这段时间,就由着整个京城淹没在议迁都的风暴中吧,天子入了宫城,倒也不用火急火燎地接他出来,人总是要经历各种各样的事情才能长大,保护得太好,对于一个普通的孩子或许是好事,但对于要在魏辽国战期间坐上龙椅的孩子来说,便是天大的祸事。
顾怀难道不知道会有无数的人试图在他与小皇帝之间埋下疏离?他难道不清楚当小皇帝走入这座京城,哪怕年纪不大哪怕根本不能再短时间内握紧权力,文官集团依然会自发地团结起来将小皇帝团团围住,试图用这种方式来对抗他这个北境的藩王?
他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