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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的笑。
她昨天梦了很久,看到漂亮姐姐没动一根手指头,哄着军官,逗着小娃娃,不仅日子过得特别舒坦,还把小娃娃教得特别好,机灵,活泼,勇敢,爱干净。
就是闹腾了些,成日斗智斗勇的。
最重要的是,她发现,漂亮妖精日复一日的、理所当然的说着“男孩就该如何如何”的话,小娃娃真的变了,朝着她描述的方向发展。
“男孩就该心疼妈妈。”
“男孩子长大就要懂点事了,晓得在家里干活。”
听,多么相似啊。
她惶恐的、担忧的,好像一下泡泡般被轻易戳破了。
女孩天生就心软?女孩长大了就懂事了,晓得操持家务了?没有女孩不嫁人的?
不是的。
不是这样的。
是所有人一遍遍的在女孩耳边说,你该这样做,女孩就该做这些,女孩天生就是这样的,否则就是不懂事,就是错的、不该的!
十五岁的林巧枝神采奕奕,兴奋地同孟主任说这些,她亮着眼睛大胆的畅想:
“孟主任,假如有一天,全天下女孩都说,男人要会洗衣做饭,否则娶不到媳妇。那男孩是不是也会从小被教着,烧火洗衣做饭?”
孟主任看着面前送给她的绿豆糕。
感觉自己有点晕,好像世界受到了冲击。
孟知书觉得自己做了一辈子的妇女工作,也没有这么大胆过。
“不是,等会儿……”她手抚了抚额头,缓了两秒,“巧枝啊,咱们也要考虑考虑实际情况,比如你家,你爸上了一天工,很累了也不能回家还洗衣做饭不是?夫妻就是要相互扶持着过日子,你还小,有些事长大就明白了。”
“那双职工呢?”林巧枝可不觉得自己小,她看得明明白白的,“即使双职工不少在食堂吃,但是回了家,明明都是工人,都挣钱养家,还是女人洗衣服,刷鞋,扫地,铺床。男人都不伸手,在家当甩手掌柜,等着人伺候。”
她长了这么大,十五年了,可从没见过一个男人端着洗衣盆在家属院水池边搓衣服。
但是梦里有!
林巧枝拉着孟主任的手,撺掇着:“孟主任,您曾经说过,妇女工作不仅仅是妇女要听,妇女思想要进步,所有工人思想都要进步。我们可以从双职工,或者女人是职工的单职工家庭开始,做下个阶段的妇女工作嘛!”
孟知书的丈夫回家,放下食堂打来的凉面,“哪来的绿豆糕?”
然后看到妻子用若有所思的眼神,看自己。
他不由摸摸自己的脸,脸没洗干净?
怎么感觉有点毛毛的?
“媳妇?”
孟知书又看了他两眼,才回了句,“巧枝送来的。”
她没想收的,结果没来得及推回去,人就跑了,比兔子还快。
林巧枝快乐地往学校的方向跑。
孟主任帮过她很多,要不然她一个小孩子,没有人护着,哪里能犟得过大人。
她第一次有能力,小小地感谢一下孟主任!
而她只是迈出了一小步而已。
不够,她还要更好,成为高工,成为路工那样受尊敬、有话语权的人。
她还想,当八级工。
***
到了学校,林巧枝认真复习功课。
然后把橘子罐头掏出来,午休的时候和珍珠、阿水她们分着吃了。
北冰洋汽水可贵了,足足要一毛钱,对很多家里一个月收入才二三十块的家庭来说,都是奢侈品。
也只有宁珍珠手头有这钱,还大方的买来给她庆祝。
放了学。
林巧枝收拾了书,按照约定去了周伯伯家。
周母热情的迎上来,“巧枝啊,来坐,喝点水。”
林巧枝也不辜负下肚的橘子罐头,笑得比罐头水都甜,“伯母你放心,我肯认真教。”
周家小儿子叫周树。
林巧枝一瞧,就知道是个内向的老实孩子,用她们江城话说,闷鸡子。
有点蔫蔫的,看起来应该是被骂了。
“巧枝姐。”周树低声喊了句。
“走吧。”
林巧枝喊上他,找了个家属院里比较偏僻的角落,免得太过扰民。
她朝手锤给了个眼神,示意:“你先敲几下我看看。”
“哦,好的。”周树手忙脚乱地从提着的大工具箱里,拿出练习用的一系列工具。
林巧枝瞧了一眼,心里嘀咕,“还挺齐全。”
质量也好,像是置办的。
周树摆好架势后,抡了好几下锤。
“铛铛铛铛”的凌乱敲击声,林巧枝当即皱起了眉。
她看看被锤击的铁棍,又看看周树,落在他的表情上,目光凝视:“你是不是怕我?紧张什么?”
“没、没有。”周树被她的目光逼得下意识后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