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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上所言极是。”
他躬身退出,交代少监:“御史奏事当严之又严,一些捕风捉影的揣度,还是不要来令圣上烦忧了。”
少监应是,步履匆匆沿廊而去。
廊外飞鸟掠过宫墙、长空,最后落在太学府前高大的琉璃牌坊上。
不少车马正往这来。
其间最夺目的是正中一队,四名警备青衣吏骑着高头大马,簇拥着一辆华盖马车。那车十分宽敞,四马并驾,彩绘车身装饰金银宝石,帷幔用珍贵的丝绸所制,并绣有一品重臣所用的麒麟花纹,车盖下垂挂着一个‘谢’字。
这车若是在崇文弘文二馆外当不甚稀奇,在太学道上则是极少见的。
旁的马车不敢靠近,学子们到地儿下了车也不走,站在牌坊后交头接耳,翘首直看。
青红握着马鞭如坐针毡,他从跟随大人起,就没这么张扬过。
大人竟把国公爷的车驾要来了!也不怕逾制被御史参上一本!
众目睽睽中,等青衣吏下马列队,他肃着脸下车,摆好杌凳,掀开帘子恭敬道:“女郎,大人,请下车。”
大人出门前可提醒了他两遍,以后万事以姑奶奶为先,他欲言又止的听着,心内猜得一团乱麻。
大人下车,道边传来吸气声。
女郎下车,又是一阵吸气声。
青红比不出两次惊呼谁更大声些,对姑奶奶的美貌有了新的认知。
他就说女郎怪,哪有一日比一日好看的?
就见她身穿白色学子服,纤腰素束,乌发未簪,仅用白色丝带装饰,柔顺如瀑的垂晃在腰间。
满街白衣,唯她气度高华尤为出众。
大人仍是绯红官服,腰金冠玉,站在女郎身侧如玉山相顾辉映,肃肃清举,真乃一对壁人。
青红不禁扬起嘴角,又猛然如冷水浇头,怎的瞎配,姑奶奶还不定是人是鬼哩!
众人的目光全落在前边,没人注意华盖之后跟着停下一辆马车。
赵念期从车上下来,她也穿着学子服,头发编得新奇又美丽。往常早有大把人看过来了。她抿抿唇,娇叹了声:“表哥,谢大人如何想的?妹妹第一天入学,弄出这么大排场,若是让几位贵女知晓,心里怕是要不平了。”
林澹面色复杂,“我也不知。”
他满脑子都是谢玦几次卑躬屈膝服侍林溪的画面,不认为谢玦是那等为了驱邪可以谦卑至此的人,只觉疑窦丛生。顿了顿,犹豫嘱咐道:“表妹,你可否替我多照看一下溪儿,她若有任何不妥或是麻烦,还请你尽快飞信于我。”
赵念期一愣,笑道:“表哥你不提我也会看顾妹妹的,哎,只盼她不要嫌我多事。”
林澹有些愧疚,皱眉看向前方被卫士簇拥着的女郎。
李元熙丝毫不因众人注目而怯然,悠悠信步往前走,只眉间微蹙。太学生需住校就读,且不许带侍从,想来有些麻烦。春蕙昨夜一口气将六套学子服改了腰身,忧心忡忡地教她束发,另给她装了一袋子碎银,只说太学内使钱也可赁仆妇浣衣洒扫等等。
谢玦派来的暗卫既报了名讳,她便叫人出来见了一面,交待对方留人在府盯梢,又将玄真的法符挑出一些镇在谢音厢房与怡心居院内,她身边跟着吃了她和谢音精血的婴鬼,谢音那儿有任何巫术异动,都逃不开她的感知。
既承了林溪的因果,谢音她总要看护好。
穿过巨大的琉璃牌坊,又有三座形制略小的青石坊门,中门一道通官署师舍学堂,东西侧门通男女院生学斋斋舍,女院人少,在占地偏窄的西侧道。
候在中门的太学主簿领着一名助教迎上来,揖礼道:“谢司主,祭酒大人这几日有要务处理,学内一应事宜您找下官相办便是,我先领您去女院明义堂。”
青红神色古怪。
王祭酒嗜读古籍,他的要务莫非是昨夜大人偷偷回府从国公爷私库顺走并转借给他的两册珍本?
正值学子散假归来,两侧行人如织,主簿引着他们自人少的中门入。到高华门,便见门内一雕梅刻竹的影壁,上有数首题诗。
李元熙直接看向最末,讶道:“王昀的字。”
一行人的目光全看了过来。
主簿助教和门吏们皱眉。
青红叹息。
太学学子直呼祭酒大名,小姑奶奶你就不怕入不了学么!
李元熙点点头,一语双关:“不错。”
心道王昀雅致端方,温和无锋,如今任教掌太学,倒是很合他的脾性。
主簿深吸口气,正要以人师之资教导一番尊卑,却被谢司主一眼瞥来,其中警告之意极浓,只好按下疑惑不表。
谢玦目泛寒意。屈于司业女之身,实在是委屈公主了。他六人伴读时皆年少,未曾取字,君前臣名,公主便是叫王昀王猫王狗,也是君恩,哪容他人眉眼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