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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 巫召野还在四处喊她,不过声音已经渐远了。
温鹤岭的头抵在她的肩窝处,隔着衣襟, 鼻尖缓慢地来回轻蹭着。
毛茸茸的妖耳偶尔扫过面颊,引起一阵暖烘烘的痒意。
桑褚玉垂下眼帘。
两人离得近,她看见他的额上布着薄汗——想来那妖火的确有些折腾人。
“别动。”她捧起温鹤岭的脸,又送出一缕妖气。
赤红色的妖气缓慢没入口中。
那妖气看着像是一缕红烟,却卷裹着实打实的热意, 如温热的火焰滑过喉咙,渐渐流入他的气海。
有妖气的熨帖,没过多久,原本躁动不安的妖火就平静下来。
也是这时,他忽觉气海开始翻涌。
原本有灵力压制,他的妖气从不外显。而现下受抑灵链影响, 一缕缕妖气逐渐往外涌出。
就如从水中跃出的游蛇。
那丝丝缕缕的妖气绞缠住她的气息, 如蛇绕树。
两缕妖气厮磨相融,从肺腑深处勾缠出难解的痒意, 细细密密地窜向四肢百骸。
他被那股陌生的快意催促着, 往前微倾去身。
但就在亲着她的前一瞬,桑褚玉突然往后一退。
温鹤岭一怔。
他的眼神已有些迷离涣散, 可眼前的人仍旧一派清明。
“说了只渡气。”桑褚玉道。
外面,巫召野又绕了回来,高一声低一声地喊着她。
她正想走,腰间忽搂来两条胳膊——是从背后。
桑褚玉斜瞥过视线。
只见一道白雾凝成的朦胧人影站在她身后,从后抱住了她, 以挡住她的去路。
他俩都是妖, 因而她一眼便认出, 这是温鹤岭的妖识所凝出的幻象。
幻象从后躬身抱着她,脑袋抵在她的发顶。
跟温鹤岭一样,它也长着一对妖耳,耷拉下来。
虽是幻象,可那对妖耳同样有着毛茸茸的触感,柔软暖和。
“你要走?”温鹤岭稍低着头,灼烫的吐息急促地落下,“是因他在找你,但——”
“温仙友。”桑褚玉打断他,面容平静。
她以前从未见过他这样。
他常年摆着副冷淡神情,仿佛任谁都没法入他的眼。
而现下,他脸上仍旧没有笑意,眉也微微蹙着,似乎知道自己已经犯了没法挽回的错误。
但同时,他的眼底又压抑着将出未出的欲念。好像眼下只要她再靠近一点儿,他便会挣扎着抛弃固守的规矩道理般。
两样相悖的情绪在他脸上别扭地共存着,磨合出自厌自弃的痛色。
身后,那幻象将她搂得更紧。
应是受温鹤岭的影响,它开始附在她耳畔,用模糊不清的嗓音低声唤着褚玉。
桑褚玉抬起手,食指抵在了温鹤岭的前额上。
她轻轻往后一推,与此同时,身后的白雾轰然散去。
“你好像弄错了什么。”她淡声道。
温鹤岭怔住,瞳仁不受控地一缩。
在她起身离开后,他仍旧维持着这姿势,便像是一块僵化的石雕。
在这长时间的沉默中,他逐渐了然。
她现下的好意,并非是对他。
只不过他已沉溺在连日来的温情里,意识恍惚。
而她却还万分清醒,分辨得清清楚楚。
良久,窗外天光逐渐暗了下去。
他渐渐垂下眼帘,无声无息地盯着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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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房间,桑褚玉就看见了巫召野。
他轻巧跃上一棵大梧桐,冲着稀稀拉拉的树叶喊了声:“桑褚玉?”
“……”
桑褚玉收回正要同他打招呼的手,转身,一言不发地朝外走去。
但巫召野已经看见了她。
“诶!”他跃下梧桐,箭步流星地追上她,“原来你在这儿,刚才喊了好几声都没听见回音。”
桑褚玉:“看你马上就要修成跟树说话的本事了,不好意思打搅。”
巫召野朗快大笑,又瞥了眼她身后的屋子。
温鹤岭八成就在那房间里了。
但她在房间周围设了禁制,探不着气息,也没法进去。
他收回视线,佯作无意问道:“那什么,结契的事,你与大师兄说了吗?”
“没。”桑褚玉语气平静,“此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为何?”巫召野想起什么,“是不是……因为你那天说的话?”
“什么话?”
“就是……”巫召野移开视线,望着天际乱飘的碎雪,神情有些不自在,“你说,也不一定要与他。”
“嗯。”桑褚玉慢腾腾道,“只是需要结契。”
巫召野一怔,偏头看她:“这又是什么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