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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弄完了,记得叫后街跑腿的捎口信去他家里,就说,雷蒙德昨天在店里盘账。”
哈费克林从口袋里掏出两角要给跑腿小孩儿的小费,但他又扣扣搜搜地收回一枚,只给出去一角。
那两个学徒,倒也听他这杂工的话,得了吩咐,各自往厨房和仓库走。
随后,哈费克林才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回到房间里。
若不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他高低就要咒雷蒙德醉死算了,还不如直接把这家产让给老二。
“砰……”
哈费克林关门的声音引人注目,埃洛伊斯收回视线。
她把那壶热水让给了从休息室出来的学徒,又重新烧上。
“我才来,没见过世面。您能不能告诉我,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雷蒙德先生怎么弄成这样了?”
埃洛伊哄着帮厨,帮厨也不打算打哑谜
“其实你多待两天自然就知道了,雷蒙德先生隔三差五就这样。”
帮厨叹了一口气,对埃洛伊斯细细道来。
雷蒙德比哈尔斯年长四岁,他前年结婚,妻子是羊绒商的女儿,二人育有一女,还不满岁。
雷蒙德没跟着老裁缝学手艺,他自小是在学校长大的,成绩优异,会说三四种语言。
后来,还远赴欧洲,在剑桥上过几年大学。
待他回到家里时,哈尔斯已经在店铺里学了五六年的手艺,雷蒙德便自然地把经营的事情接了过来。
他的人缘好,与许多的同学都多年保持联络,又能往上钻营,常弄到纽约权贵宴会的出席资格,结交人脉。
从昨夜算,他在象棋俱乐部待了十几个小时才回来。
国际象棋是一门风靡在各阶级的棋种,雷蒙德深知这点,费了许多心思去学。
靠这一门卓越的技巧,他在任何社交场合都能游刃有余。
后来经人介绍,进入一个中等偏上的俱乐部。
那俱乐部里,成员皆是中产以上,时不时能接触到高层次资源的男性。
有种植园主,有滑稽戏剧院的总经理,有日报出版社的主编,以及雪榈饭店的经理,有他妹夫那样高高在上的议员,这回还来了工会的人。
在他们之中,雷蒙德的背景只是寻常,故而他经常故意赢两手,再输棋,哄的人们都爱与他对弈。
在那儿,除了玩棋,也配套有各类吃喝玩乐,酒桌效应在哪都有,不能幸免。
不过在生意上,俱乐部里的成员也是抱着团,尽可能互相照顾,扎紧篱笆对外。
今天是订一批演出服,明天是介绍认识一个上层贵妇人,或者能拿到一张大人物的宴会邀请函。
也常有人找雷蒙德打听,比如权贵们办宴会要请谁这类的消息。
所以,他才从不缺席,每次去,都是与人喝这么大醉酩酊的回店里来睡觉。
通常情况,雷蒙德都是等酒醒了才会拾掇拾掇,散去味道再回家。
否则,他妻子就会风风火火的跑到老裁缝面前哭上个三天,替他陈情诉苦。
“雷蒙德的妻子,是个极其护短的人,她每回来这里,连老裁缝都害怕,谁都怕她。”
她在老裁缝那摔杯子砸碟,斥责他偏心老二,老裁缝差点没气的背过去,帮厨至今还心有余悸。
埃洛伊斯听罢,又默默起来。
这霍华德老裁缝还真是有子女运。
家里也不说出一位败家子儿,竟然还各有长处。
这店铺,在纽约好歹能排上前十,本来还叫人以为,是光靠手艺和口碑。
听了这些话,她又觉得其实也离不开这位长子的卖命。
这很寻常,上辈子她公司设计和营销也是相爱相杀,但公司却缺其一不可。
忽然,埃洛伊斯听见背后热水烧开,顶开铁壶盖子,又滚出水珠的“滋滋”声音。
也不与帮厨再聊下去,她将水提下来,给杜丽泡了一壶茶送进房间。
路上,埃洛伊斯心想,既然如此,那么她倒是能想明白,坎宁太太那么着急往店里塞人,却又在见她时什么都没说出口了。
无论偏帮哪一位,能得到的结果,皆不是坎宁太太想看见的。
但如果谁处于明显的劣势地位,坎宁太太也会想办法出手帮衬。
埃洛伊斯彻底将心放下来,只要不耽误她慢慢往上走就行。
更衣间,换完衣裳,打卡下班。
走出街区,雨后傍晚的纽约沉寂而华美。
天空是泛紫的深蓝色,地表光线昏暗,建筑物内透出橘光。
回到家里,正是特莉做晚餐的时间,今天是一个美好的日子。
她从肉店切来一块油乎乎的牛腩,又买了香草与廉价红酒,案板上切吧切吧,扔在铸铁锅里先煎焦再用酒炖。
埃洛伊斯开门时,舅妈正在揭开锅盖翻拌收汁,她啧啧一声,回头。
“埃洛伊斯,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