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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到晚的活儿也没这样,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埃洛伊斯在冷板凳上坐了近乎半天,又奔波,腰疼腿也酸,她醒时,舅妈正在叫吃饭。
晚餐是卷心菜炖蛋,配的面包,埃洛伊斯用的香,但看露易丝,明明今日开始做官,不用扫屋子了,那脸上却一丝的笑意也没有。
埃洛伊斯多有好奇,“你这是怎么了?工作办的不好?愁眉苦脸的。”
露易丝摇头,面带感叹:“今天我帮着统计库存,遇到从前在一处玩耍的那几个,她们现在都不理我了。”
说伤心,她并不多伤心,毕竟本来关系没多近,只是难免有些猝不及防。
埃洛伊斯没说话,在交友这方面,她十分的谨慎,只笑道:“等你站住脚,朋友就自然都来认你了,说不定,还会多出许多新的。”
露易丝听罢,撇了撇嘴,开始用餐,拉着埃洛伊斯,硬是谈心到深夜才睡下。
于是,第二日清晨二人起的比往常晚了会儿。
衣裳散乱一床,露易丝与埃洛伊斯两个人挤在卧室里慌乱穿戴。
“你瞧见我的衬裙没?”
“在这儿!”
“我的袜子呢?露易丝!你坐着它了。”
埃洛伊斯将露易丝赶走,拿起袜子套上,又忙着穿衣,穿鞋。
姐妹二人收拾好了,与舅妈一起出门儿,各自乘车,往上班的地方去。
今日,一场细小的雨混杂着微量的冰霜压在路面儿上,积成小水潭,倒影是街衢里的灰白色建筑。
埃洛伊斯单手扶着帽子,踩水踏过街角,激起一小片涟漪。
霍德华裁缝店内,灯光燃起几盏,里头已经有人在擦拭柜台上那几乎没有的灰尘,影影绰绰。
一层的大门已经被打开,挂上了正在营业的牌子。
埃洛伊斯深吸一口气。
她缓下步伐,走过去,因为没看见侧门在哪,就跺跺脚上的湿漉漉的水珠,走进大门。
目光穿梭在屋内,略过几个正在工作的杂工,她与柜台后一个穿着深蓝色裙子的中年金发妇人对视上。
看起来,像是这里的管事,于是埃洛伊斯朝她走去。
金发妇人穿着体面套裙,暗色条纹宽,精致合体,但又比莫里森太太更赶时髦,方领,喇叭袖。
她看见门外来人,正准备说些什么,又观察到她注意力不在商品上,径直前来,那金发妇人目光一转,几瞬间便想起来,她率先问道:
“你好,你是不是坎宁太太引荐来的人?”
埃洛伊斯露出礼貌地笑,她点头:
“没错,我叫埃洛伊斯,您应该是露丝太太?”
露丝太太颔首:“是我,你就是埃洛伊斯吧?跟我来……”
她露出友善面色,示意埃洛伊斯跟上,转身走入了货柜后的小门,进入员工区,埃洛伊斯紧跟在后。
若是从大门进来,只能看见展示给客人的区域,这只是一小部分。
从柜台后的小门进入员工区,埃洛伊斯这才看见这里背后的构造。
员工区呈现凹字形,正中间有一条弧形梯,可以上到二三楼。
楼梯两边顺着一排房间,左右两翼分别是厨房与厕所,由于采光并不好,这儿到处都挂着煤气灯,还算干净整齐。
这里没什么装饰可言,与外头是两个世界,地板是红方砖,墙壁上光秃秃的。
露丝太太带着埃洛伊斯在一楼转了一圈,与许多神色匆忙的同事擦肩而过,大家都忙着处理自己的事儿,没人注意到她。
露丝太太带着埃洛伊斯向杂工储物间走去,一面说道。
“店里每天七点开门,你至少得提前一刻钟到店,每日傍晚五点下班,平时轮流值晚班到八点,值晚班可以提供食宿。”
露丝太太告诉她,目前店里连着她共有十个杂工,分别在柜台区,员工区,以及后厨和楼上的裁缝工作间值班。
在柜台工作,任务主要是擦货,还得顺带着给客人介绍布料,介绍货品,帮客户量尺寸,记录订单的客人的地址。
在厨房就是帮着厨娘太太给裁缝和助手们送饭上楼,布置餐桌。
这些能拿剪刀的人都不与其他人一起吃堂食,而是单独开灶。
在员工区,主要打扫大范围过道的卫生,帮裁缝和助理们打扫他们的休息室。
至于最好的活儿,那便是去给霍德华老裁缝,以及他的次子哈尔斯先生打扫卫生,鞍前马后。
他们的工作间里,每天都会有两三个助手和学徒在,一起处理贵客的礼服订单。
分工合作,镶珠子,滚边,熨衣衫,踩缝纫机。
至于裁缝,更像是一位项目经理,只需要定好版型,出设计图,下好料,再盯着这些助手和学徒来制作就好。
至于那些跑腿拿东西,剪线头,清扫地面,整理工具的活儿,就轮到了杂工来干。
这可不是什么坏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