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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命瞎子给郑爷烟酒行取的名字叫【盈香】。
叶聿风觉得钱真没白花, 这起的是比他们几个只知道‘小郑烟酒店’的有水平得多,叶伯附和:“秋白少爷做的是烟酒茶叶的生意,那好的烟草酒水茶叶, 一打开可不就是满室盈香。”
“你告诉他你准备做什么生意了?”叶聿风随口问道。
郑爷捏紧瞎子给他的纸条, 摇头:“没说,我只说,求个店名, 他就给我写了。”
副驾驶上的叶少爷感慨:“那是真厉害了。”
不知道能不能帮他算算家里那小贱人什么时候能滚远远的。
“他还说什么了?”霍峋睨了眼那被郑蝴蝶捏地皱巴巴的纸条,从那个地方出来,郑秋白明显心不在焉,自打上车, 就盯着那纸条出神。
“没什么,”郑爷将纸片叠好收回了西装口袋里, “我们没有其它的交流。”
郑秋白后来询问那瞎子的问题, 对方一个都没有回答, 只神神叨叨地自言自语, 而后嘻嘻哈哈傻笑不断,独留郑爷惊疑从脚底攀升,直至遍体生寒。
言者藐藐,听者谆谆。
瞎子的话毋庸置疑切中了郑秋白如今为数不多的软肋。
上辈子欠下的情债,一个有富贵命的深情种,这两个评价其实足够泛泛,因为在上辈子郑老板足够逢场作戏的情爱游戏中,被他伤心的富贵命那实在是数不胜数。
至于深情,对于这样身家的人, 能不眠不休追在郑老板屁股后面两三年, 已然是情根深种。
毕竟富贵命的深情, 与普通人的深情,不可相提并论。
因而郑秋白其实也不信,这世上能有海枯石烂至死方休的爱。
爱情是有保质期的东西,唯一不变的,就是那颗放在别人身上的心随时会变。
那些林林总总的追求者,在郑爷这里已经是连名字与样貌都模糊不清了,他想不起来,那一瞬,也只有被他二十三岁亲手放弃的霍峋,跃出脑海。
这是郑秋白心甘情愿承认,他亏欠霍峋的债与真心。
可郑秋白不愿意相信,霍峋因为他早亡,英年早逝可不是什么好词,郑爷宁愿霍峋在他死后只有短暂的伤怀,坦荡面对后重新出发,继续辉煌人生。
而不是因为他的死一蹶不振,走向颓废,甚至是殉情,这不好玩,这会让郑秋白再次后悔,会让他觉得,他真的毁掉了霍峋。
他年轻时的自私使他亲手毁掉了他爱的人。
“郑老板?老板?您还在听吗?”津海的设计师拿着店铺外灯牌图纸到金玉庭和郑秋白交涉细节,可面前的雇主明摆着心不在焉,神游天外。
他讲的都口干舌燥了,对方始终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您今天是不舒服吗?”
“抱歉。”郑秋白回神,疲惫地摁了摁眉心,自从扫墓回来,他晚上的睡眠就差的要命,霍峋这人型的安眠枕都有点没用了,白天夜里,缠绕他的都是同一桩烦心事。
“这几个设计我觉得都可以,让工厂用最好的材料,只要能做出质感就行。”
“好的,老板。”设计师点头,又跟郑秋白提起室内软装的玻璃砖材料需要海外进口,要提前确定需要的数量买入,才不至于到时候苦等清关调货。
郑爷有一搭没一搭听着,端着咖啡茶水进入办公室的阿良看出小老板脸色不好,立马拉起设计师,“来,小王,我们老板只负责拍板设计审美上的工作,这种采办上的粗活你以后找我就好了,走走,我们出去谈。”
办公室里没了旁人,郑爷才一歪身子,仰躺在软和的真皮沙发上,沉沉叹气。
他是真快精神衰弱了,这段时间,只要他一闭上眼,总会控制不住去想上辈子的霍峋为什么会死,又是怎样的死的。
奈何他死的比霍峋还早,又没能来得及变成阿飘满怀不甘地四处游荡,关于这方面的记忆,他肯定是一点都没有。
而更叫郑爷心堵的,是他并不觉得上辈子的自己有多讨喜,又或者给予了霍峋多少沉甸甸的爱,值得霍峋如此待他。
他率先选择了放手,走出了这注定不会幸福的感情,他们之间很多年都没有任何联系,甚至因为隔的足够远,也已经没了任何关联,连从旁人口中听闻和霍峋相关的只言片语,对郑秋白而言,都是不可得。
那时候的郑秋白如何想呢,他想的是,霍峋大概很快就会有新的对象,并不会对自己多么念念不忘。
事实证明,没能念念不忘的是他自己。
他爱上了新的人选,甚至遗忘了霍峋的存在,连死前,对方孤注一掷冲到自己面前,都没能记起那段前尘往事。
难怪霍峋灼热的眼泪始终叫郑爷心头沉重,这份沉重,原来也是受之有愧。
墙上的时钟滴滴答答蹦到晚十点,阿良推开了办公室的门,“老板,时间不早了,小霍已经开车到楼下了。”
郑爷从沙发上爬起来,把铺了一茶几的签署文件分门别类整理整齐的功夫,霍峋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