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 6 章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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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如谢行昀,师逢春之流哪个都不是光风霁月的主儿,能在江湖上混得风生水起,皆手腕高明,行事果决,由此可见主角多是不好相与的。
但邬识缘做梦也想不到兰轻流竟然胆大妄为到半夜来草庐行凶。
“你做了什么?”
一个是接连突破三层境界,又引得梧桐子认主的天命之子,一个是卖糖糕的一品修相者,若是两人对上,顾百闻一定不是兰轻流的对手。
邬识缘抬手召来桃木剑,骤发的灵力震荡开来,兰轻流被逼得停下脚步。
“师兄这是做什么?”他双手握住梧桐子,勉强稳住身体。
到底差了几个大境界,就算有神剑在手,初出茅庐的兰轻流也没办法与境界圆满的邬识缘抗衡。五脏六腑好似都移了位,兰轻流脸色煞白,一缕血迹从嘴角蜿蜒而下:“咳,咳咳……”
桃木剑横在他肩头,轻轻一压,少年挺直的肩背就弯了下去。
邬识缘居高临下:“说,你半夜三更来此处意欲何为?”
“师兄想杀了我吗?”兰轻流仰头看他,“我只是来看看师兄,师兄就要杀我,可见师兄对我早有厌弃之心。”
邬识缘承认他有一剑杀了兰轻流的冲动,万般祸事皆起源于主角,要是能把根源解决掉,就一了百了了。这也是他一开始想的馊主意。
然而剑没有靠近兰轻流的脖颈,稳稳停在肩头,未进一分。
“你对顾百闻做了什么?”
顾百闻的出现于他是个变数,或许对主角而言也是突发情况。
太行的话还历历在目,就算不论顾百闻与他有缘一说的真假,他还欠对方见面礼未给,若是叫人在他的地盘上遇害,那他也不用在江湖上立足了。
兰轻流恍然大悟:“原来师兄是觉得我伤了顾百闻,所以才对我刀剑相向。”
他顺着邬识缘的视线看到梧桐子,残留的血迹不多,已经干涸,兰轻流神色古怪,张了张嘴想要解释,最后却只是低低地笑了声。
“师兄果然偏心。”
邬识缘眉心紧蹙:“师门内部严禁械斗,无论是你还是顾百闻,若真伤了对方,都要交由师父,按规矩处置。”
而他要做的,就是拿人问罪。
“师兄为何看到剑上的血就认定是我伤了人?我在师兄心目中就如此不堪吗?”兰轻流抚过剑身,指腹上蹭到零星血迹,“我和师兄今日初见,从前并无交际,但师兄似乎对我很有敌意。”
“……”
邬识缘不得不承认,他对兰轻流有先入为主的偏见。站在他的立场,是主角害他身死,四舍五入说是仇人都不为过,他自然觉得主角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是因为我抢走了梧桐子吗?我可以将剑送给师兄——”
“别叫我师兄!”
邬识缘眼底闪过一丝厌恶:“梧桐子怎会认你这样的人为主。”
在九霄观生死存亡之际,梧桐子被贼人掳走,是老祖宗奔波多年才追回,之后一人一剑坚守道观才没让九霄观就此湮没在历史的洪流之中。
对九霄观而言,这不仅仅是一柄剑。
而兰轻流显然不明白这一点。
身为梧桐子之主也,却无握紧手中剑,守护九霄观的觉悟……邬识缘轻叹一声:“我的确不喜你。”
道不同不相为谋,就算兰轻流不是主角,就算没有所谓的宿命,他也万不可能与兰轻流交心。
邬识缘收起桃木剑:“你走吧。”
兰轻流愣了下。
“今日之事是我误会了,就算不信你,我也该信梧桐子,神鸟所化之剑驱邪避恶,又怎会伤及无辜之人。”邬识缘垂眸,神色轻蔑,“何况以你的脑子,还伤不到他。”
邬识缘侧身躲开他的手,往草庐里走去。兰轻流想追过去,却被结界拦住。淡金色的结界将药圃四周笼罩起来,草庐成了一方安宁净土。
“不应该,不应该是这样的……”兰轻流蹲在地上,满脸不敢置信,“怎么可能,师兄怎么会这样对我?不对,这不对!”
有什么不对?
难道我该一见你就温和地询问你为何来到这里?问你剑上有血可是受了伤?让你进屋,给你上药,说我十分满意你这个师弟,送你灵丹妙药和修炼秘籍吗?
在错身而过的一瞬间,这些未曾发生的剧情凭空出现在邬识缘的脑海中。
这才是正轨。
这样发展下去,他才会成为兰轻流心目中的白月光。
邬识缘醍醐灌顶,突然窥见了死局中隐藏的生路。
结界将声音一并隔绝,草庐内静悄悄的,床上鼓鼓囊囊的大包一动不动。
“还不起来?”
邬识缘等了两秒,没有回应。
外面闹出那么大的动静,顾百闻能睡着就怪了。
在黑暗之中,所有秘密都被藏匿在被褥里,包括情绪。
想装就装吧,看看你能装到几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