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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棠稳住心神，神色镇定地直视青年。</br> 问他：“先生与龚氏有仇？”</br> 谁知青年的回答出乎她的意料。</br> 只见这名青年双手拢于袖中，半倚树干，微垂眼睑淡声道：“无仇。”</br> 沈棠：“……”</br> 没仇你凑什么热闹？</br> 碰到龚氏男嗣还想出手杀人？</br> 许是沈棠的眼神过于一言难尽，青年被瞧得不悦。</br> “你这是什么眼神？”</br> 自然是看精神病院患者病历的眼神！</br> 沈棠内心吐槽，嘴上却道：“既然无仇，先生何处来的这么大恶意？”</br> 青年哂笑：“你即为龚氏子弟，岂会不知？”</br> 沈棠：“……”</br> 说了不要给她乱加奇怪人设啊。</br> 她长长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胸中浊气，扯出一抹“核蔼可亲”的笑容。</br> “先生救命之恩，在下铭感五内，不过有几件事情希望先生知晓。”</br> “你说。”</br> “其一，我不是龚氏子弟。”说完，沈棠便看到青年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她也不管青年信不信，继续道，“其二，先生的恶意我也真不清楚。其三，我更不是什么龚氏男嗣……”</br> 分明是货真价实的女性。</br> 虽说年纪还小，身体也没开始发育，并无明显第二性征，但光看这张脸也不会认错性别！</br> 青年仔细打量沈棠的脸，看着她的眼睛，似乎在谨慎斟酌这话的真实性。</br> 好半晌才颔首道：“小郎君这话我信了。”</br> 沈棠：“……”</br> 你信个der！</br> (╯‵□′)╯︵┻━┻</br> 说了不是男的，这厮怎么这么轴！</br> 非得她脱下裤子掏出点儿什么才信是吗？</br> 青年戏谑道：“虽说身手尚可，但这般滥用文心，一通乱打，的确不像是受过正经教育。”</br> 也没哪个正经文士会跟武人硬碰硬。</br> 考虑到此番被发配的犯人也不只有龚氏子弟，他猜测这位小郎君或许是其中一位外姓，托了男生女相的福被归位女眷，丹府这才才幸免于难，没被废除。</br> 沈棠：“……”</br> 一时间不知道该从何吐槽，只来得及抓住一个重点。</br> “你说……文心？我有文心？”</br> 这具身体身怀文心？</br> 摩拳擦掌！</br> 她可算看到一点儿穿越者该有的待遇了。</br> “你居然不知？”</br> 见她表情不似作伪，这下轮到青年诧异。</br> 沈棠诚恳地摇头。</br> 她穿越到这个世界还没二十四小时。</br> 不仅没有原主记忆，自个儿还被偷了家，她上哪儿知道这些？</br> 青年追问：“既然不知道自己有文心，方才的言灵又是怎么回事？”</br> “言灵……又是什么？”</br> “就是‘慈母手中剑，游子身上劈’那一段，你的文心言灵。”</br> 青年说着说着，蹙起了眉峰，表情甚是古怪。</br> 以剑劈子的慈母，听着就不是啥正经言灵，但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许是他见识太少了。</br> 沈棠如实说：“……我心里想着救命法子，它突然就出现在我脑子里了。”</br> 青年：“……”</br> 这就离谱！</br> 沈棠将话题又拐了回来。</br> “先生还没说你为何如此不喜龚氏呢。”</br> 问题得不到解决就好比吃瓜吃不到后续，那种抓心挠肺的滋味可不好受。</br> 青年瞥了眼沈棠，面无表情地道：“虽无私仇，但有亡国之恨。”</br> 一听这话，沈棠立时歇了吃瓜的心。</br>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不慎将人惹恼，怕是要跟她拼命。却不知当今百国林立，各国征伐不断，灭国建国都是见惯不惯的基操，一代人若是活得久，人均能换两个以上国籍。</br> 青年对故国有感情，但也没深到那种程度。</br> “那，言灵呢？”</br> 沈棠也不见外，直接把青年当成免费的“讲解NPC”。</br> 能从他身上获得答案，何必自己东奔西跑去打听？</br> 白嫖嘛，谁不喜欢呢。</br> 青年：“……”</br> 他再三确认沈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且问的问题都很基础，回答一二也无妨。</br> 只是问题基础到让人怀疑她是从哪个犄角旮旯深山里冒出来的野人，青年只得从源头开始讲述。</br> 他的讲述比沈棠脑中浮现的陌生记忆完整得多。</br> 当年坠落的贼星四分五裂，散落中原大地，世人忙着修文习武吸收天地之气，粹炼己身，除了指望“奇货可居”的商贩，没人注意它。直到有个匠人将其中一块贼星碎石雕刻成玺印，敬献给国君。</br> 那位国君一拿到玺印，登时紫光大绽，无数奇异文字从玺印飘出，其中一部分与官员丹府融为一体。此时才知，玺印中的某些文字结合特定的文心武胆，便能发挥出不可思议的力量。</br> 这些文字便是“言灵”。</br> 例如青年先前说的那句“牙坚而先失，舌柔而后存，柔能克刚而弱胜强”，便是给对垒双方中的一方加持、恢复，相同的言灵在不同人手中效果也不同。</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