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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幕真的出乎了张云起的想象。
他上辈子活了四十多年,该经历的也都经历过了,没经历过的也都见过了,这世界上大大小小的事情,大概可以用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来形容。
其实家境穷困潦倒,爸爸打女儿,这些事情并不新鲜稀奇,每个年代,每个角落,都在以不同的方式上演着这样的相同剧情。
他想不明白的是,初见这样一个各个方面都乖巧出挑的女孩,放在学校里是人人倾慕的学霸,人人喜欢的女神,按道理来说,应该是每个父母的心头肉,他的父亲怎么就下得了这个手。
前世张云起自己就有一个小女儿,他深切体会过拥有一个乖巧的女儿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重生回来,这么久的时间过去,他已经能够慢慢的放得下前世的妻子,毕竟他俩都是过了结婚的年龄,在父母亲的压力下,为了结婚而结婚,两人之间压根就没有爱情,他妻子人挺好,但生活在一起大架小架没少吵,更多的是一种朝夕相处的亲情吧,但是他怎么也放不下的就是自己的女儿,有时候在路边看见小女孩,想起自己的女儿,心脏就像被别人用刀子割走了一块肉,那种感觉真的很不好受。
所以在心理层面上,他和初见爸爸一样都是为人父母的成年人,因此看到他干脆利落的一巴掌扇在初见的脸上,扇出了五道手掌印,扇出了鲜血,绕是他二世为人心肠已经极硬,依然有点无法保持冷静。
“叔叔,有什么事情好好说,为什么打人呢?”张云起几步就走了过去,挡在初见爸爸面前,虽然初见爸爸做的很过分,但他中年男人的基本思维逻辑还是在的。
对方不是路边小混混,是初见的亲爸爸,如果在事情没搞清楚之前,他一个外人对初见爸爸做一些鲁莽的行为,或许眼下能帮助一下初见,能出一点气,但是初见以后在家里的日子会更不好过。
“关你屁事,这我家事。”初见爸爸醉眼朦胧的眼睛瞪着张云起,口气格外恶劣:“小兔崽子,你是初见的同学吧,以后少来我家,我女儿用不着你送!”
“谁送我不用你管。”开口说话的是初见,虽然眼下的景象如此不堪,但她却变得十分冷静,那张沾了血渍的小脸上有着一股冰冷,说道:“你拿钱走吧,去赌吧。”
“女大不中留,白费老子养你这么多年。”
初见爸爸哼了一声,撕开塑料袋,把里面的钱一股脑全抓出来塞进兜里,然后越过张云起摔门而去,在这间简陋拥挤的平房里留下了一地狼藉,和一个哑巴、一个低能儿、一个今天才满16岁的高一女孩子。
是的。
今天是初见的16岁生日。
但在这个濒临崩溃、充斥着野蛮暴力的家庭,是没人会在意这些的。
包括初见自己。
此时此刻,在这个简陋的平房里,面对着患有残疾的妈妈和妹妹,这个女孩成了这个残破的家的脊梁骨。
她用手臂擦掉嘴角溢出来的鲜血,竟然还微笑着对张云起说:“云起,你先回去吧,实在不好意思。”
随后,她走过去把嚎啕大哭的妹妹初心抱入怀里,对瘫坐在地上抹眼泪的蒋凤说道:“妈,没事的,钱没了我去赚,我去打零工,你不要哭,你等我长大,到时候就没人再敢欺负你了。”
说到这里,初见又轻轻地拍打着怀里初心的肩膀,轻轻地说:“初心不怕,初心乖,姐姐在,姐姐在的,你不哭哈,姐姐明天带你去买咪咪虾条……”
那时已经很晚,夜色很浓,窗外有月光洒进来,张云起没有走,他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幕,那颗老男人的心脏在不停地悸动。
三个小时前,这个女孩以风华绝代的姿态登上市88周年校庆文艺汇演,她的容貌、她的舞姿,她身上所散发的那股独特的空灵清澈气息,在颦笑之间惊艳了全校师生。
两个小时前,林子昊开着那辆上万块钱的铃木王机车,找各种各样蹩脚的借口想送她回家,作为市最拉风的男神,或许林子昊的一句话,就能够让学校70的女生跪倒在他的牛仔裤下唱征服,但是在这个女孩面前,却只能像一条狗一样跪舔。
一个小时前,这个女孩安静的坐在他的自行车后面,吹着春暖的风,说着有趣的话题,开心的像个孩子。
现在,这个女孩在这间破烂的平房里,褪去了那层高不可攀的光环,一改往日那种柔美纤细的乖乖女的样子,将内心的坚定表现的淋漓尽致,像个母亲一样照顾着两个残疾人。
生活的落差瞬息万变,但这个女孩身上闪烁着的可贵品质让人动容。
张云起不愿意去打扰母女三人,默默地把掀翻的木桌重新规整好,把打碎碗碟用撮箕清扫干净,把散落一地的书籍一本一本捡起来,拍平后整齐的堆叠在木桌上。
这个时候,初心被初见哄着哄着没有再哭了,躺在她怀里睡着了,而蒋凤的情绪已经平缓过来,抹着眼泪起身,对着张云起“啊啊啊”了几句,才从初见怀里接过初心,去了里面的卧室。
房间里只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