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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园生活,一直都有它固定的格式。
这里永远都是上课,下课,上课,下课……不间断地枯燥式轮转着,但是这里也有湛蓝的天空,清澈的白云,枝头掉落的树叶,志同道合结伴而行的伙伴,被汗水浸透了的熟悉的高瘦背影,微风吹过轻轻摇曳的白色裙摆和红着小脸的干净女孩儿。
每一天,这里都有那么多稚嫩的灵魂经历个体的淬炼,性格的锻造,也会有无数无所适从的灵魂被学业和生活上的迷茫压垮,迷失进漠漠荒野。
有人说,当你爱上生活的那一刻,就找到了激活生命的火花。张春兰,这个张家最优秀而且前程远大的老四,自打懂事起,就一直无比热爱并且努力经营着她的生活,一边用功学习,一边用她那稚嫩的肩膀分担那个穷家遭遇过的凄风厉雨,她就像一株牵牛草,顽强倔强地生长在贫瘠的大地上,绝不向痛吻她的命运低头,然而,现在生活富足了,她却似乎正一步步滑进生活上的茫茫荒漠。
在校园里,这个女孩已经不能去感受生活上的点滴美好了,她每天能够做的就是埋头于浩瀚无穷的书本里,上课,下课,上课,下课……不间断地枯燥式轮转着麻痹自己,不能去想,不能去看,不能去参与学校里任何带有勃勃生机的事情,她拒绝湛蓝的天空,清澈的白云,枝头掉落的树叶,因为这些美好的事物只会让她感知到痛苦。
作为一个志向远大且极具实践行能力的女孩子,她的这种痛苦,并不仅仅来源于青春年少时的爱恋上的挫败,更多的是对一个相识多年,视之为人生路上志同道合、并肩作战者的绝大信任的彻底崩塌!
那天晚上,王金山说他的梦想是考上哈尔滨工业大学,以后投身祖国的国防建设。当时春兰看着身边仰望天空的少年,心里冒着一股冲动,很想告诉他:“我改变主意了,我不去清华了,我也要考哈工大!”
现在,这句没有说出口的话,永远也不会有机会说出口了。春兰也再不愿意相信王金山嘴里说出来的任何一个字。
然而王金山并不知道春兰那天向他老家打听到了事情的真相,还是一如既往地以请教题目的名义找春兰,春兰不动声色,她并不愿意当面戳穿这个男生的虚假面目,她还是给他留下了做人的基本尊严。
王金山却似乎有些急了,几次有意无意的提及别人让他妈妈赔钱,把他家里逼上绝路的事情,但春兰就是不接话。
其实,很多时候,沉默就是拒绝。
王金山看不清,或者说他不愿意看清,他实在等不住了,他似乎真的很需要这600块钱。然而在那个年代,“分”这个单位的货币还在消费市场上活跃,这样的一笔巨款,对于王金山这样的穷家子弟来说,似乎除了找春兰别无它路。
星期五这一天,他在体育课上,看见春兰独自一个人坐在操场的石凳上发呆,于是走了过去,春兰不说,他主动说起了借钱的事,说他家里实在顶不住了,他要退学了。
春兰默默地看着王金山,听着他声情并茂的表演,过了很久,她说:“我没钱。”
王金山直接被噎住了。
这像是一个天大的笑话,春兰这样一个富家女孩,怎么可能会没有钱呢。这只是礼貌的回绝,然而在泥沼里挣扎的人,看见了一根能把他拉出来的绳子,是不愿意轻易松手的。他变得焦躁来:“你,能不能想想办法?”
春兰已经把目光从篮球场上收回来:“我没有办法,你还是自己另外想办法吧。”
王金山不甘心:“春兰……”
春兰起身说道:“你没钱吃饭,可以找我帮你刷饭卡;你缺学习资料,可以告诉我你需要哪些资料我帮你买来。但是请你不要再骗我了。我的钱是我哥哥在外面努力打拼挣来的,不是供你在外面打游戏鬼混的!”
说完,春兰转身就走。
王金山呆呆的看着春兰决绝的背影,目光复杂,神情又有一点恍惚。过了许久,他的眼睛忽然红了起来,嘴里低笑了一声,像是喉咙深处发出来的绝望的干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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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春兰已经回到教室里看书。
当然,这只是简单的一种说法,实际上书是看不进的,这一整天她都没有办法让自己静下心来看书。
浑浑噩噩的,一直到晚上。
晚上上晚自习的时候,教室里本来很安静,到了九点左右,刚好下课,外面忽然响起来一连串“嘭!嘭!嘭……”的声响。
教室里起了骚动。
有同学打开朝窗外看,也有人跑到走廊上,还有人说:“握草,有人在放烟花!”
这时候,一个在外面买零食回来的同学兴奋的对春兰说:“春兰,是你哥张云起,她叫人拖了一大卡车的烟花,给一个女孩子过生日。”
“春兰,你哥好浪漫!”
“那个女孩叫初见,是高三年级组的第一名,好厉害的。”
一堆人叽喳议论着,春兰已经愣住了。
一般人她不会想关心这种事,现在更不可能有这样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