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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5年的中秋节到来时。
省大院的深处,已经是桂花飘香。
在一幢二层小楼的院落里,青烟幂处,有瓜果蒂落和闲谈笑语,胡宪峋、林诗予、保姆小谢一老两少三个人,正在墙院的一个火灶上准备今晚中秋节的丰盛晚餐。
今天林诗予放假,没有什么事情,在里津她最亲的亲人胡宪峋家吃饭,只是她的这个胡伯伯虽然封疆湘南,位高权重,却从来没有摆脱过老一辈农民的习性,讨厌排场讲究,没事就在院子里操弄庄稼,今晚的中秋晚餐,也充满了农村人家的朴素,在院子里架了锅,瓜果都是自己种的,还穿着老汗衫亲自下厨,活脱脱一副老农民扮相,他却满脸都是自得其乐的样子。
这时候,院门外忽然想起一道爽朗的声音:“老胡,我来了。”
林诗予扭头,就看见身材矮小一头白发的湘南大学校长江汝勤。
江汝勤站在院门口,手里提溜着一条大草鱼,对迎上去的胡宪峋献宝似的说:“这条草鱼九斤多重,特地从星沙乡里弄来的土鱼,打草喂养,下午三点才捞上来,为了吃你这一顿饭,我这算是下血本咯。”
胡宪峋却不满意:“你的土酒呢?”
江汝勤道:“哪能一次带,全带来我下次就找不到理由来省院混饭吃了。”
胡宪峋哈哈笑了起来:“你真是越老越滑了。对我可以这样,对湘大的那些孩子可不准啊。”
其实不要说草鱼,想往这里送金鱼的都不知几何,但这幢看似稀疏寻常的幽静小院,不是谁都能够登门踏槛的。
江汝勤背着手走进院子里,胡宪峋拿着他带来的草鱼,亲自动手杀了,洗净后,上锅做香煎粉蒸鱼,江汝勤插着双手搁在旁边看,这个湘大校长事儿不干,嘴巴不停,一会儿说不应该放猪油煎,一会儿说还少了胡椒粉,胡宪峋可不听他的,两个老头在夕阳西下的院子里边唠嗑边做菜,林诗予搁和保姆小谢在旁边笑着打下手,倒是很有几分田园生活的其乐融融。
大概花了小半个小时,胡宪峋淋上土茶油,再撒上葱花,香煎粉蒸鱼就出锅了,浓郁的香味在小院里飘拽,味道当真一绝。
其他的菜都是胡宪峋闲着无事,在小院里自己营务的蔬菜。时至秋分,渐近寒露,瓜果已经蒂落成熟,靠院落的藤藤蔓蔓上,挂满了红透了的小西红柿、茄子和辣椒。
林诗予和保姆小谢一起炒了茄子肉末、醋溜土豆丝、芋头蒸肉和油炸花生米,又炖了一锅排骨玉米汤。
这时候,手机突然响了。
正在洗锅子的林诗予从兜里掏出手机一看,有新的短信,她看了之后又回了几条,脸上忽然就有掩饰不住的笑意。
胡宪峋刚从屋子里打了酒出来,看见林诗予手上的手机,目光忽然就变得锐利起来:“你哪来的这东西?”
林诗予愣了一下:“张云起送的呀。”
胡宪峋皱着眉问道:“他为什么送你手机?那么贵!”
林诗予愣了愣。
她一向是个明事理的女生,从来不轻易透露她和胡宪峋的关系,也从来没有替人找胡宪峋办过事,即便是当初张云起出事,她做的也只是把张云起写的那篇《中国城乡融合发展视域下的公有企业制度改革与农村土地制度改革的构想》按照正常流程打给党报总编,最后落到胡宪峋的案几上,好坏由胡宪峋自行判断,她从没有表露过个人倾向,去影响胡宪峋的决策。事实上她很清楚,以她这个胡伯伯强硬刚直的个性,绝不可能因为亲情而在公事上徇私半分!
这时忽然听到胡宪峋略显严厉的质问,林诗予心里不免有一点女生的委屈,她心直口快地反驳:“我跟他那么多年好朋友关系,送手机怎么啦?他送也不是送我一个人,身边朋友他都有送,而且这是我们的私交,反正我又不会帮他求你这个‘大人物’办事!”
顿了顿,林诗予又扭头对江汝勤说:“江伯伯,抱歉,今晚不能陪你们吃饭了,你们好好吃。我有约了。”
说着,林诗予解下围裙,因为胡宪峋的老伴玉芬婶婶患有残疾,不能够下床,需要人照料,她嘱咐了保姆小谢几句,才转身离开小院。
只是没有走多远,林诗予又感觉到自己刚才说的话过重了些,可能会伤胡伯伯的心,于是又踟蹰着红着脸回到院子里,从客厅拿了件黑色外套放在藤椅上,眼睛也不看胡宪峋,像是自言自语说:“晚上天气凉,等下记得穿上。”
这话说的没头没尾,但江汝勤忽然笑了起来,他看着赌气的林诗予转身再一次走出院子,倩丽的身影消失在了小院门口,扭头对胡宪峋笑着说道:“老胡,你也不要管的太严了嘛,这女娃娃一直以来都很听话懂事,有分寸的,不过,看这个样子,娃娃怕是恋爱咯。”
胡宪峋听见这话,叹了一声:“都二十六岁了,老姑娘了,应该要恋爱了。她家什么情况你也知晓。”
江汝勤点点头,又问道:“知道这个丫头的对象是谁吗?”
胡宪峋摇摇头:“一把老骨头了,事情又多,怎么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