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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根看着癫狂的老人,随着每句话的问出,一步一步走上前来,拖着扭曲的大腿,在乳白色的地板上画出了一道血痕,</br></br> 手还倔强的往前递着豆包,距离吧台越来越近,好像能闻到豆包上的血腥味,</br></br> 想转身跑,但是双腿好像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忘记了怎么迈腿,</br></br> 握着烟的手开始颤抖,想说话,但是下巴有点发木,很努力的从嘴里挤出两个字,</br></br> “不要。”</br></br> 说完好像感觉太直接了,努力张了一下嘴,活动了一下,又补充道,</br></br> “我不吃粘食,烧心。”</br></br> 老人显然对这个回答不满意,越发激动,</br></br> “那你前年为什么买?”</br></br> 蔡根好像努力回忆了一下,不确定的回答,</br></br> “可能,手里,有闲钱?”</br></br> 老人被蔡根的话激怒了,继续大声问道</br></br> “那去年为什么不买了?”</br></br> 蔡根被突然的大声,吓得手一抖,烟掉在了吧台上,赶紧拿起来,</br></br> 不过,吧台上的朱红色胶合板,还是被烫了一个黑点,</br></br> 重度强迫症让蔡根忘记了眼前的老人,开始用手擦那个黑点,不过那个黑点很顽固,吧台已经不完美了。</br></br> 老人看突然擦吧台的蔡根,没有回答自己的话,更加愤怒,再一次大声的问,</br></br> “那去年为什么不买了?还同意换饭给我吃?”</br></br> 被黑点折磨的蔡根,还在努力的擦着吧台上的黑点,情绪开始从恐惧变成懊恼,随口回答,</br></br> “手里,没闲钱。”</br></br> 说完有点后悔,还是不要再激怒他比较好,再次补充道,</br></br> “看你可怜。”</br></br> 老人一听这个答案,明显一愣,不再那么激动,像是哀求,又像的埋怨,</br></br> “那你今年为什么不可怜我了?”</br></br> 蔡根彻底不耐烦了,按灭了没抽到六口的烟,外强中干的大喊,</br></br> “你到底想咋滴?”</br></br> 老人没想到对方这么强硬,一下子,像失去了所有力气,瘫坐在地,</br></br> “我恨你,我恨你为什么不买我豆包,为什么不让我换饭吃,为什么不可怜我。”</br></br> 蔡根看老人这个样子,也是无奈,</br></br> “你说你都伤成这样了,就去医院呗,车主逃逸了吗?你恨我有什么用?”</br></br> 老人像没听到蔡根的话,在那自己念叨,</br></br> “你要是买了我的豆包,我就可以早点回家,20里路啊,我就不会被车撞死,我心里憋屈,我心里苦啊。”</br></br> 蔡根一下怔住了,这个信息有点意外,这才仔细盯着坐在地上的老人,不止是大腿扭曲变形,连胸口也凹进去一块,</br></br> 这是死人?下午被车撞死了?</br></br> 收回目光,看向吧台上的二位财神,一个依旧英姿,一个仍然慈祥,就是对老人视而不见。</br></br> 给老婆打电话?好像也来不及。打110?咋说?有个死老头在我店里卖豆包?</br></br> 拿出一根烟,手抖得有点厉害,点了2次,才把烟点着,使劲抽了一口,一咬牙,</br></br> “行,大爷,那你就跟我说说,你有多苦?说完你就走吧。”</br></br> 老头这回听到了蔡根的话,好像很重要一样,开始认真的诉起苦来,</br></br> “我命苦啊,小时候没钱读书,只能在土里刨食,还好有个聪明的闺女,学习好,不过我闺女也命苦啊,7岁他妈就死了,我一个大男人把她拉扯大,你知道有多苦吗?”</br></br> 蔡根点头听着,抽了口烟,</br></br> “我闺女很争气,考上了省城的大学,还在省城找了好工作,处了对象要结婚,我供孩子上学的债还没还清啊,我给不起嫁妆啊,我...我对不起我闺女啊。”</br></br> 蔡根继续点头,又抽了口烟,</br></br> “我闺女有孩子了,人家都是妈生姥姥养,我一个老头,什么忙也帮不上,我心里苦啊。”</br></br> 蔡根可能对这点不太认同,没有点头,抽了口烟,</br></br> “外孙子8岁了,我就见过3面,前几天说过年来看我,还跟我说,要触屏手机,咱们家这都旱3年了,地里真的刨不出钱啊,1000多块,我买不起,我对不起我外孙子,我对不起他姥姥,我没用啊。”</br></br> 蔡根听到这,想说什么,但是放弃了,再一次抽了口烟,</br></br> “前年你买了我的豆包,我心想,这是不是在城里是稀罕货,一到冬天就来城里卖豆包,挨家问,挨家卖,早上来晚上回,20多里路,我中午连口饭都舍不得吃,我一个糟老头子,我苦啊。”</br></br> 蔡根默默听着,让烟自己燃着,没有去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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