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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兆府衙内,京兆府尹向鲍鲲看着瘦骨如柴,但是神色淡然,不失清秀舒雅的木雨竹愣住了。
堂堂的安逸伯府,苛待亲儿媳妇,还有这样恶毒的?
看把人饿的,头发枯黄,皮包骨头,只剩水灵灵的大眼睛,不失那份活力。
“木……木茯苓,你……真的和离了?那……那安逸伯府轻易就答应了?”
他还是有点不敢相信事实,“木姑娘,和离了,你还要……更名单立女户?这是为什么?”
木雨竹适时换上伤心之色,拭了拭眼角并不存在的泪花,嗓音哽咽地嗯了一声,“大人,民妇……更名改立女户,也是逼不得已啊。
我……我嫁给尚六公子一年之久,却……却以完璧之身,被圈禁后花园深处破落之处,真真是生不见天,死不见地啊。
今日好不容易挣脱牢笼,立个女户,更改名字,以示重新活了一回,还请大人成全。”
向鲍鲲活了四十来岁了,还是头一回遇见这种荒唐事,想着安逸伯尚道谦太残暴缺德,极其同情木雨竹的遭遇。
当下也不再多问,审核过那张男女双方签名摁了手指印的和离书,以及原主的户籍无误,便当场给她单立了女户,更名木雨竹。
大齐朝是有这样规定的:女子和离或者被休,出了夫家,是可以根据意愿,申请单立女户。
并且,对于单立女户的女子,也分给一定数量的良田,按规定律法,该女子要与男人一样,缴纳一切税费的。
这个规定很仁道,也一定情况下,保障了女子生存的权力和自主权利。
“谢大人。”
木雨竹保住了自己原来的名字,还自己成了一家之主,满意极了,手捧新鲜出炉的户籍文书,连连道谢。
但是为了不叫别人指责她修改名字,是对父母不敬,又怅然道,“大人,旧名虽好,可让我会时常想起自己的幼稚天真和不堪过往。
所以,谢大人允许我更名,给了小女子重新活下去的希望,活下去的勇气,谢大人宽宥和理解。”
有了和离书,京兆府衙自然还要给木雨竹与尚良信存下了从此一别两款不再是夫妻的档案。
档案上的名字,还是原主的……木茯苓,这样,省的将来尚家纠缠起来有麻烦。
向鲍鲲同情心重,也心细,做好这些,摆手示意木雨竹不必跪了,道,“回去好生过日子,不可再任性。”
唉……小儿骄纵,执意嫁去权贵之家,结果落得个如此悲惨结局,实在是令人唏嘘。
木雨竹一副受教的乖巧老实模样,“是。大人仁慈和蔼,您的教诲,小女子铭刻在心。
从今往后,小女子再也不会犯蠢,让那些见利忘义的亲人钻了空子坑害,毁了自己,也伤了父母之心。”
向鲍鲲听出了木雨竹话里有话,但是,只要没涉及到律法上的事儿,他也不过问。
只是他见木雨竹还没有离开的意思,不觉皱了下眉头,“木姑娘,和离和更名的事儿已然办妥,你可以退下回家去了。
待三日后,给你在城外的孙家庄,划拨良田五亩,上等田三亩,下等田一亩,水田一亩,去吧,归家去吧。”
“大人……”
木雨竹清瘦的小脸上,挂着感激的笑,指着大堂外的牛车,道,“大人,小女子脱离苦海,逃出狼窝,自感新生不易。
所以,我想要将我那些丰厚的嫁妆,捐献给朝廷,略表我对仁厚圣武的皇帝陛下一片敬意之情。
还请向大人验收,全了我这微薄之孝心。那些嫁妆乃是我私有之物,来路清正。”
“什么?你要捐了嫁妆?”向鲍鲲又是大吃一惊。
一大牛车的嫁妆,谁见了不眼红羡慕嫉妒?可这孩子说捐了就捐了,莫非这孩子被安逸伯府磋磨傻了?
老大人有些于心不忍。
“姑娘……你,你确定要这么做?那你爹娘可有同意?你……回去跟你爹娘商议商议,再行决定也不迟。”
木雨竹含着感激地泪花,坚定地点头,“大人,我的嫁妆,自然由我做主。
而且,我爹娘也是极开明的人,他们知道我将这些东西捐献给了朝廷,孝敬了皇帝陛下,不但不会怪我,反而还会因我而脸上有光呢。”
她嘴上说得漂亮,其实心里却道,拿钱买命,买朝廷这么一个坚实的大靠山,傻子才不做呢。
捐了嫁妆,就等于是在衙门里挂了号了,以后不管谁当皇帝,谁来找麻烦,谁都会有麻烦。
商人义举,谁能说一句不是对不对?
呵呵呵……这嫁妆花得不冤。
向鲍鲲见木雨竹小小年纪,对钱财之物并不吝啬,而且还忠君恭顺朝廷,十分赞赏。
待再三确定她捐献嫁妆的决心之后,也就不再劝解,当下就办了捐赠文书。
“雨竹姑娘,你大义之举,本官十分佩服。待本官上报朝廷,自然不会亏待了你这份孝心。
这么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