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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下的睫毛温软,那是严野客不止一次摩挲过的手感。
黎白榆的睫毛和发丝一样,都是天生的薄金色。生得也又长又密,不似真人。
垂低下来时,更有惹人怜惜的脆弱感。
他的睫根很敏感,被碰时便一下轻颤,软长的睫毛尖很轻地刷过严野客的指腹,似碎金蝶翼的微微翕扇。
让人明明已经切实地碰触到了。
此时却又难以抑制地,被勾惹到更渴。
严野客能听到耳膜的微微嗡响,他知道那是筋血流动的声响。
男人完美而冷静地克制着自己,在眼见Beta被自己碰得有些怔然时,已经准备适时地收回手。
免得找好的借口都无用。
然而就在这气氛拉扯的微妙时刻,被摩碰到眼睫不住轻眨的黎白榆面露微茫,这时却先开了口。
“好像之前……”他迟疑了一下,若有所思。“之前也有人这么碰过我。”
“……”
气氛却仿佛倏然阒寂了一刹。
“是么?”
严野客已经收回了手。他眉眼淡漠,面色无波,状若无意地问道。
“谁?”
耳膜间的微响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地是颈侧青筋的一下一下鲜明搏跳。
这么亲密的姿势,这样昵近的触碰——让对方回想起了谁?
严野客只在Beta昏迷时这样碰触过他的眼睫,黎白榆不可能记得。
而能让他回忆起来的人——
似乎只剩下了一个。
明明是粤城的夏日,恒定的室内风也依旧很温和。
但在这日光照映的客厅里,室内却好似骤然更冰冷了一分。
倘若有任何一个其他人在这里,无论其哪个性别,都会被此处瞬间溢开的高浓度信息素冲撞出有如实质的威迫感。
但偏偏黎白榆对此毫不知情。
他一无所觉,是那个十万里独一,无法被信息素施加哪怕一分一毫的影响。
所以黎白榆现在连回忆时的思索都没被打乱,语气也温淡得一如寻常。
“好像是我同实验室的师姐,”Beta屈指捏了捏自己的下颌,边想边说,“当时我们刚做完一个实验,一记录完结果,师姐就过来把我按住了。”
“她把我按在椅子上,对着我的眼睛拍了好几张各个角度的照片,说现在立刻就要去照着这些照片,去做美睫。”
黎白榆记得自己当时还有点疑惑,因为他的睫毛虽然很长,但不算翘,是比较偏直的那种,他自己并没有觉得多么值得惊羡。
但师姐说最近就流行这种睫毛款式,叫什么狐系斜飞。
黎白榆显然对自己的相貌没有足够的正确认知,只听师姐说她找了好多网图,都没找到最心仪的。
趁着这回实验做完,结果不错,相关性很强。大家都松口气,师姐也没客气,就把黎白榆按住当模特拍了。
这话说完,黎白榆还听到严野客问。
“她拍照当示范时,还上手碰你了?”
因为男人的声线依然低稳,黎白榆并没有听出什么异常,只点头解释说。
“当时为了做实验,同组人好几个熬了大夜,师姐也通宵了。”
“她急着拍完照去做睫毛,说要到美睫那里去补觉,还碰了我,说要试试触感,到时候好去选睫毛型号。”
严野客的声音照旧漠然无澜。
“连她怎么补觉都记得?”
“因为那次实验事关我们年度科研基金的评选,所以我之前就回想起来了……”
黎白榆说着说着,终于意识到了一点不对。
他慢半拍地看向身前的Alpha,有些迟疑:“我好像只回想起了实验相关的事,没能回想起我们的……抱歉。”
但似乎是他想多了,Alpha并没有介怀的意思:“不用道歉。”
“回想起学业是好消息,不会耽误你正事。”
黎白榆对此仍有歉意,还诚恳表示:“我会努力回忆恋爱相关的。”
严野客抬手,用指节贴了贴他额角的创口贴。
“没关系,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男人这话确实说得真心实意。
对Beta记不起来的男友和恋爱。
严野客只冷漠觉得。
——那种不重要的东西,本就应该早被忘干净。
换完药,中午时分,黎白榆说什么也不好意思再让严野客做饭了。
其实这两天黎白榆也不是没想过自己给人做顿饭来款待对方——奈何他右手臂有伤,最终还是暂时搁置了这个念想。
黎白榆坚持自己喝了补剂。
要不然,他在医院开的这些药也要喝不完放到过期了。
见他这样,严野客也没有多说,只在帮Beta加热袋装药剂的时候,给自己泡了一杯黑咖。
两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