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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了,郁松棠抬头望了了望夜色:“夜深了,七皇子殿下还是早些休息吧。”她要操心的事,可并不是一件皇子就能解决的事。
合上小院的门,郁松棠错过了楚则虔脸上表情,转身正要去找仁若,就听得一声“我看他的确是真心实意。”
封煜不知是从哪个犄角旮旯冒出来的,一见面就冲郁松棠说些她不乐意听,他偏要嘴硬说出来的东西。
郁松棠不大高兴,见面的欣喜只那一瞬,她撇了撇嘴,挤出个“你看我高兴吗?”的笑容,随后就偏过头,不再搭理他,也不让自己去想他这么进来有没有危险。
衣袖被人拽住,那力气大,郁松棠挣脱不开,索性撒开了气性任由封煜拽着,他刚刚跑得急,好不容易抓住一角,现在是怎么也不会放开。
郁松棠偏着头,故意不看他,她也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要置气,若是明了的心意,她还能替自己说上一二。
“我只说他说的话是真心的,我也是真心的,真心希望你不要答应。”封煜一板一眼说着这话,抓着衣角摇晃起来,丝绸波动奕奕,荡进了郁松棠的心里。
“你这是......?”她听得惊讶,这人怎么总是这样,一会儿直白,一会儿又遮遮掩掩,心思总被他气恼,“我答不答应又与你何干?”
正说着,郁松棠大步向前,就要甩开他的手,许是动作幅度大了些,听见一声吃痛的倒吸冷气,她这记起他的身上还有伤,左右都不能不关心:“谁让你拽着我的?”
“我的错。”封煜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弯下嘴角有抬眼看她。
郁松棠也不知这些日子他上哪学到的这些耍可怜的手段,怎么在光州可不曾见过:“伤口裂开了吗?”
封煜下意识摇头,这点力量怎会把伤口扯开,转瞬又立刻点头:“替我换个药吧。”
郁松棠没好气地继续任由他像个跟屁虫,拽着自己的“尾巴”,她走到哪儿就跟到哪儿。
仁若早就习惯了封煜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一见他们进了屋子,就主动让出空间,自己到门口把风,别让其他人知道。
郁松棠熟练地拿出小药箱,几日不见,封煜褪下的衣衫下面又多添了几道新伤,好在之前的处理得到,新肉慢慢长了出来。
屋里丝丝血腥味,支开了半扇窗户,夜风清凉,郁松棠的发丝不经意略过他的身体,他为之心动,可郁松棠只觉得碍事,往耳后拨弄了一遍又一遍。
“我替你抓着。”封煜伸手,把那两侧发丝提起来,攥紧手心。
郁松棠涂药的手一滞,按下小鹿乱撞,只得继续。
“你是怎么进来的?”郁松棠此前就听闻山下就已经围了一圈士兵,山上外头更是水泄不通,封煜能有这么神通广大,突破重重防线进来吗?
“后山有密道,估计无人知晓。”封煜把这些年大梁养出来的人才看成草包,若是他想,进宫都不在话下。
郁松棠下意识吹了吹涂过药的伤口,反应过来便戛然而止,封煜却觉得意犹未尽:“药都拿到了还回来做什么?”
封煜穿上衣服:“同你告别,又要有一段时日不能见你了。”
郁松棠手里动作没有停歇过,只是这告别太让人怅然若失,自顾自地说着:“不见就不见呗。”
封煜也不同她争辩,递出来个玉佩,模样材质一点都不精致:“这是我自己刻的,没那么好看。”
郁松棠用余光偷偷打量着,色泽却是如月温柔:“所以呢?”
封煜也不管她愿不愿意,直接就站起身子,挂在她脖子上,容纳后低下身来,侧到她耳畔,把后面的结调整到合适的位置。
郁松棠屏住呼吸,任由他自在动作。
“玉是好玉,温养人的,只是雕工太差了,莫要嫌弃了。”封煜盯着脖子那一处,郁松棠连忙遮住,本来想说“谁想要的”,话出来嘴边又变成了“谁嫌弃了?”
封煜笑出了声,嘴角弧度弯得极好看,他本就漂亮,笑起来比之初见时更戳人。
“行了行了,待会儿就走吧,晚上咱们这院子也会有巡逻的。”郁松棠临了还是忍不住关心他的安危。
“好。”封煜轻言细语地应和着,闪身消失在夜里。
郁松棠望着大开的窗户发呆,就连仁若进来的脚步声都没发现。
“小棠姐,怎么有人看着那么舍不得?”仁若忍不住故意打趣,打在光州,她便看出自家小姐和封煜之间总有些旁人看不懂的意思。
郁松棠忙了一天,疲惫不堪,也没力气来教训仁若,瞪着她,自己气势却明显矮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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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煜从郁松棠的院子里出来,却并没有直接下山,反倒是潜到楚则虔的院子里张望了一番,冷哼声闷闷地从胸口发出来。
一明一暗,楚则虔站在院子里的天井下,月色铺洒在他身上,本就是一袭白衣,更衬得高洁。
封煜并未多做停留,屋檐之上,遥望着远处阁楼大院,那是大梁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