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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好了么?”
容艺在外面喊他,声音透过残破的木门传递进来。
听见容艺的催促,他才关掉水龙头。
眸子幽深至极,冷淡地看了眼发红的手腕。
他打开门准备出去。
而几乎是在他从洗浴室里出来的一瞬间,房间里的灯光突然跳了闸。
室内猛然坠入一片幽黑中。
“我靠,怎么突然停电了!”
眼前是一片狭深的黑,什么也看不见。
她没来由一阵心慌,心脏狂跳,声音有些颤抖:“喂,你还在么?”
很快,她就听到了他的回应。
少年音色很淡,他说:“我在。”
窗户没有关紧,夜风吹进来,带着栀子花清润的香气。月光浅淡,拂了一身。
在他开口的刹那,借着皎洁的月光,她看清楚了他的身影。
少年仍旧穿着那身黑白色系的校服,身形高瘦,站在她不远处的对面。
他对她又很轻地重复了一遍:“我在。”
她忽然就嗅到一股很浓烈的栀子花香。
不知怎么回事,听到他的回应后,她像吃了颗定心丸似的,心跳声一阵一阵地定下去。
“那就好。”她松了口气,紧靠着床沿坐下,“这房子太破旧了,线路有些老化,过一会儿就好了,它自动会亮的。”
“不打算换么?”
游赐顺着她的话茬问,他问得很有技巧,听起来不至于太过有目的性。
“换什么?”
“房子。”
“想换,”容艺顿了下,话又转折回来,“但没钱。”
别说没钱了,她甚至连医药费都还欠着他。
房间里很安静,游赐没继续说话。
黑暗弱化了人的视觉,但却敏感了听觉。
容艺打了个哈欠,有些困倦,没话找话地问:“你是伏海三中的?”
“嗯。”
“那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容艺是个颜控,学校里但凡有点姿色的帅哥她和损友沈欣茹基本上都讨论过。
可她却实在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游赐。
恰这时,灯光跳了几下,复又亮起来。
游赐就站在她面前不远处,气氛变得尴尬又诡异。容艺本还想问些什么,她对游赐这个人其实很好奇。
比如,她想问问,他那天为什么会出现在巷口,他要去干什么?
又比如,她想问问,他为什么要救她,他明明完全可以不管她的。
可灯光一亮起来,倏然看见他那张写满“好学生”字眼的脸,她就什么也问不出口了。
在她过去的十七年生涯里,她从来都没和像游赐这种类型的帅哥近距离交谈过。
混社会的帅哥她倒是见过很多,学校里的帅哥体育生她也见过不少。
之前她表白被拒的那个高三学长唐煜,就是个练短跑的体育生。
说到唐煜,她想来就恼火。
明明是他先来招惹的她,几次三番跑到她班门口来堵她,日复一日给她带奶茶零食。好不容易打动了她,没想到她表明自己心意、同意和他在一起的那天,唐煜脸色却很难看,根本不敢见她,还特别干脆地拒绝了她的表白。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错?
容艺想不明白。
不光是唐煜,其他男生也是一样。
这些男人都会因为她的外表而主动招惹上她,但却总会默契地在容艺表明自己心意后,又一溜烟莫名其妙逃避。
看起来像串通好了,存心捉弄她似的。
窗外下了很久的雨终于停了,只剩下屋檐上的积水,时有时无地落下来,一滴两滴地敲打着窗台,发出静谧的声响。
游赐慢条斯理地把手擦干净,而后拎起书包。
身上那件校服的袖口随着他的动作翻上去一部分,露出一截紧实好看的手臂线条。
“你要走了么?”
容艺注意到他背书包的动作,她那双抓人的眼睛微抬起,问他。
“对。”
“你昨天是怎么回去的?”容艺多嘴问了句。
“步行。”少年淡声道。
“要不要送送你?”恰好今天黎新言把新的电瓶车给她了。
游赐长睫微垂,清冷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微光。但他顿了会,最后还是故作为难道:“还是不麻烦你了。”
“行吧。”容艺见他这样说,也不多做客套。
她话音刚落,手机就震动起来。
踢踏着拖鞋走到床头,她一把捞过手机,看了眼备注“茹茹”,是沈欣茹打过来的,滑动接听后她习惯性地点开免提:“喂?”
对面沈欣茹的声音直喇喇地漏过来:“艺艺!”
“你今天不住校啊?”沈欣茹是住校生,一般这个点她还在上晚自习。
“对!我来姨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