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嘀嘀嗒嗒,接满了一盆就泼出去。睡觉前,大家在一块说话,芳姨笑道:“我还是小孩的时候,住的房子才叫破呢!一到下雨,前后左右都漏水,连床板都是湿的,简直连个落脚的地儿都没有!”

嘉莉躺在芳姨腿上,玩着头发,听得一愣一愣的。芳姨又说起从前逃难的故事,说是从河北一路逃到北京,谁承想皇城根下也没有饭吃。无奈之下,只得找了个骗人的营生——在圆明园那片荒地里砸石头,把白石阶、大白柱子,砸得细细碎碎的,卖给贩米的铺子,米铺再将碎石掺在米里卖给顾客,充斤两。

“那时哪里想过,还能过上今天这般好日子哟!”芳姨慨叹道。

嘉莉渐渐睡了,芳姨给她垫好枕头,拉好帐子。屋外遥远的雷声滚了又滚,闪电在窗前劈了又劈,暴雨将天幕冲洗成墨黑的底片,堂皇映照着底下的世界。

天晴后,山谷间清泠泠地挂了道彩虹。芳姨找人来家里修屋顶,又递给方峪祺一只篮子,打发他去对面的山坡上捡地皮菜,施嘉莉和大黄狗都跟着去了。方峪祺提着篮子走在最前头,施嘉莉提着裙子走在中间,大黄狗甩着尾巴跟在最后,整整齐齐地走过一条条小路,一道道田埂,一座座石桥,身影有时陷入草丛,有时映在水面。

看着近在眼前的山坡竟出乎意料的远,施嘉莉穿着圆头黑皮鞋,走得脚疼。好在这疼痛来得晚,待她感受到不适时,方峪祺说:“到了。”

是一个山前的小缓坡,坡顶立着一棵粗壮的树,坡上长满低矮的草。方峪祺屈起一条腿半蹲下,扒开一簇草丛,捡起一串肥嘟嘟、水润润,形似木耳的东西,给她看道:“这就是地皮菜。”

“好吃么?”嘉莉问。

方峪祺道:“可以炒鸡蛋,也可以做汤,你应该会喜欢。”

“你怎知我会喜欢?”嘉莉歪了头道。

方峪祺不言语,只低着头捡地皮菜。嘉莉得不到答案不罢休,在他肩上轻推了一下:“你说呀!你怎么知道我会喜欢?”方峪祺还是不说话,嘉莉不断地扰他:“你说呀!你说呀!”

“因为大家都喜欢。”方峪祺道。

“你也喜欢么?”嘉莉问。

“我也喜欢。”方峪祺道。

施嘉莉不问了,提起篮子跑到山坡的另一端去捡地皮菜,离方峪祺远远的。大黄狗在坡子上跑来跑去,追一只癞蛤蟆玩。

正捡着,山坡上又过来一个男人,约莫五十岁,衫子敞着露出皮肉松弛的胸膛,牵着头黑黢黢的瘦水牛,手里拿着根细长烟斗,冲方峪祺道:“捡地皮菜呢?”方峪祺点点头,叫了一声“冯大伯”。

镇子上的人都姓冯啊?施嘉莉自顾自地想。她并未过多在意这个人,依旧不断地往篮子里捡方峪祺喜欢的地皮菜。捡着捡着,她本能地觉察到一点不对劲,抬起头来,果真瞧见那个“冯大伯”坐在坡顶那棵树下,倚靠着树干,眼神儿勾勾地黏在她身上。

这不是善意的眼神:边咂着烟嘴边上下打量,毫不避讳,像盯着一块肉。

施嘉莉心里生出一阵厌恶,提着篮子站起身来,直直地瞪回去。他竟不躲,神情中没有一丝忌惮。施嘉莉恼了,抬步想要上前去质问他,这时,方峪祺带着他捡的地皮菜走了过来,低身放入她手中的篮子里,见她直挺挺站着,便问怎么了。

“他看我!“施嘉莉愠道。

怎么这样霸道,竟连看她也不许了?方峪祺嘴角牵起若有若无的浅笑。然而当他掀起眼皮,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笑意又一点一点凝在脸上。

这样的眼神他太熟悉了。

以至于他心里猛地颤了下,黑湛湛的眼底骤然冷下来,盯向那人,锐利如刀。

那冯大伯终于识趣地偏开了目光,在树干上磕了磕烟灰,起身牵起瘦水牛,讪讪地走到坡子的另一侧去了。施嘉莉还是忿忿,跺了一下脚,收回视线想与方峪祺抱怨几句,不料却看到他还在盯着那个人的身影。他的眼睛本就带点下三白,现下尤为明显,无声而阴鸷,寒意露骨。见到那人的背影渐渐缩成一个小黑点儿,消失在视线中,他眼睑收紧,鼻根骨侧微微一皱。

他面孔冷得惊人,施嘉莉反而不知道要与他说什么了,只怔怔地望着他。他眼睛又垂下了,像是想起了什么,神色哀凛。过了一会儿,他回过神来,从她手里拿过装满地皮菜的篮子,直起身时,目光与她碰上。

都没有说话,只有眸光对着。她恍惚、纳罕,他直白不收敛,却又很快躲避。

走到山坡下的小溪前,方峪祺蹲下身,将篮子里的地皮菜简单冲洗了。施嘉莉站在他身后,听见他磕磕巴巴地开口:“你……你以后想去哪儿,记得叫上我一起……”

施嘉莉看见他红得要滴血的耳朵。

方才的不愉快被心尖儿上突然翻涌而出的一丝滚烫的甜蜜代替,这甜蜜使得嘉莉产生一种冲动,想要去摸一摸他的耳朵。要回去的时候,她忽然低下身子,揉捏了下自己的脚踝,抬头看向他,声音放软了,洋洋盈耳:“阿峪,我脚疼。”

“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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