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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心中大骂,脸上却是一脸郑重询问道:“右相是想问……什么呢?”
“不必顾虑,本相就是问你,你认为本相为什么要支持寿王。”
李林甫看上去有些紧张,和往日比,少了一些淡然。
“属下以为,圣人支持的新太子,唯有忠王而已。右相若是也支持忠王,那岂不是让圣人难堪?圣人不过是希望右相能牵制太子,居中裁决而已。”
郑叔清搬出方重勇当初跟他闲聊时的“神论”,他其实对此是不敢相信的,但对于方重勇的脑子,郑叔清很有信心。
“对啊,本相原来也是这样计划的。可是武惠妃的受宠,又让本相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今日才知道,旁观者清的道理真是颠扑不破。”
李林甫忍不住叹了口气,将今日李隆基的异常告诉了郑叔清。
这踏马能说明什么?
郑叔清完全没跟上李林甫的思路,好在他善于伪装,只是不断附和点头。
“颖王居然都要在祭典中献上祭品,不可谓不隆重。忠王献祭品可以理解,这是圣人向朝臣们展示他立忠王的决心。让颖王参与献祭品,是为了什么呢?”
李林甫疑惑问道,他依然没有猜透李隆基内心深处的想法。
当然了,颖王也可能只是担任“沛公封雍齿”中雍齿这种角色,无非只是放出来的烟雾弹罢了。
如果这时候哪个大臣以为颖王是冷灶,可以烧一烧最后烧出个从龙之功,那就大错特错了。
“会不会,颖王那里,有圣人不可对人说的秘密,所以圣人扶持一下他,给他一种太子之位也可以觊觎的错觉呢?”
郑叔清将前两天方重勇告诉他的一个猜测和盘托出,仅仅是隐瞒了其中最关键的一点。
“颖王当初密报太子借盔甲两千欲反,可是他只是遥领平卢节度使,他哪里有盔甲可以借给太子呢?
本相原以为这是颖王诬告太子,因为颖王一直与忠王相善。但听伱这么一说,圣人授意颖王诬告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李林甫心有戚戚的说道。
他承认他是个很冷硬的人,但比起李隆基,貌似还差了不少。
起码在儿女婚事上,李林甫就觉得自己很开明,允许儿女们选择自己喜欢的。只要不是政敌的儿女,他一般都不会特意去阻拦。
但李隆基的话……这位圣人,心可就不是一般黑了。
这让李林甫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
现在李隆基好像什么都宠着寿王一样,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然而谁又知道这位大唐天子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呢?
最起码,寿王李琩,已经被排除在权力核心之外了。
“粟特锦之事,你可有把握?”
李林甫脸上又恢复了笑容,像是拉家常一般的询问郑叔清道。
“回右相,问题应该不大,就算有,现在也未必看得出来。”
郑叔清小心翼翼的答道,李林甫的态度放松了,他可不敢放松。
“这件事用心去办。圣人宫中的用度,一直都缺,用心办事,少不了你的好处。”
李林甫宽慰说道。
郑叔清千恩万谢的告辞而去,走出李林甫家的宅院,也没想明白为什么对方突然多愁善感起来一样。
……
三日之后,为了庆祝幽州边关大胜,李隆基领着百官出长安城,于东郊设立祭坛祭祀。
李隆基当仁不让的初献,在所有人的意料之中。
亚献是忠王,也不算很离谱,毕竟忠王台面下的实力不凡。
可终献居然是颍王而不是寿王,让长安中枢朝野大臣们都跌碎了眼镜。
据传,当日祭天活动结束后,武惠妃便来兴庆宫与李隆基哭诉,二人在勤政务本楼内大吵了一架。至于是因为什么而争吵,没人知道,反正第二天,武惠妃就一病不起。
东郊祭祀结束后的第二天,李隆基命李林甫起草诏书。
任命之前对契丹作战有功的方有德为幽州节度使,原幽州节度张守珪拜相,担任侍中,即日起便要从幽州起入朝为官。
正式任命牛仙客为工部尚书,外放皇甫惟明为陇右节度使。
同时中枢朝堂内外大换血,其中包括但不限于郑叔清之流担任户部侍郎,韦坚之流担任京兆尹,严挺之之流被贬刺史外放,李适之担任刑部尚书。
而科举背景出身的文官,随着张九龄的失势,多半都是跟严挺之的结局差不多,被李隆基大范围的贬斥外放。中枢高层的人员构成,亦是发生了根本性转变。
大换血的不止是长安城内的朝廷中枢,在北面的幽州藩镇,亦是进行着自上而下的人员变动。
这天,张守珪得令要离开幽州前往长安入相,临行前,方有德作为新晋的幽州节度使,设宴为张守珪送行,二人酒席间推杯换盏,好不热络。
“方贤弟,这次我能入长安为相,还真是多亏了贤弟这出神入化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