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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些皇子皇孙,高力士向来都与之保持距离,不轻易评价这些人。

“这样啊。”

李隆基若有所思。

李俶也好,李倓也罢,甚至包括李系,之前其实都在弘文馆读书。看到自己的大哥被外人顶替走了,李倓心中不爽,其实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在他们看来,方有德不过是李隆基的一条忠犬,方重勇便是一条狗崽子而已。

狗崽子跟他们这些皇子皇孙们一起入学弘文馆也就罢了,他们捏着鼻子就当没有这回事。可把李俶这个皇孙顶替掉,那就不能容忍了!

“这样,南阳郡王(李系)与建宁郡王,一起罢学,后面不必再去弘文馆了。”

李隆基摆了摆手,一句话就决定了两位皇孙的去留。

“一次罢学三位皇孙,会不会让朝野非议呢?圣人这件事……”

高力士凑过去小声询问道。

“让他们去猜吧。”

李隆基摆摆手,似乎不太想多说的样子。

高力士躬身退下,心中波澜不惊。

旁人都以为李隆基还沉浸在失去爱妃的痛苦之中,高力士却是明白,他的主人,大唐天子,坐镇长安的圣人,已经在布下一个局了。

随着武惠妃的去世,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

武惠妃,是压制太子的一张王牌。现在太子没有了,武惠妃也不在了,那個因为武惠妃而受宠的寿王,也会渐渐淡出人们的视线。

局面快要进入混沌,必须要开始进行下一轮布局,不然朝局就无法平衡。

更重要的是,李隆基惦记他的儿媳,也就是寿王的正室杨玉环,已经要到茶饭不思的地步了。

不下手,心有不甘;下手,又觉得步子稍微有点大,毕竟,当年寿王的婚礼,可是李隆基亲自主持的!

一方面要掩盖自己权谋的真实意图,另一方面还要把儿媳搞到自己床上,李隆基可谓是操碎了心。

连带着高力士也整天担惊受怕。

要是圣人出了什么事,那这大唐该怎么办才好啊?

高力士满怀忧虑的思索着。至于杨玉环被公公扒灰会不会想死,寿王被夺走老婆会不会难受,他完全没有想过。

或许,这就是生活吧。

高力士怀着复杂的心情,将等候许久的贺知章叫到了兴庆宫的花萼相辉楼。

今年贺知章已经七十多岁快八十岁了,他是礼部侍郎,也担任集贤院学士。不过说实话,他在中枢存在的象征意义,也多过实际意义。

现在也没啥需要他来处理的政务,因此贺知章的日子过得很是悠闲愉快。

每天不是在上班摸鱼,就是摸鱼完了下班去喝酒。

“圣人请节哀。”

身穿绯红色朝服贺知章,已经两鬓斑白,但看起来依然精神矍铄。有点瘦,身上甚至还带着些许酒气。

像他这个年龄的人,已经对什么事都看开了。每日都是无酒不欢,李隆基也习惯了,对此没有介意。

“季真(贺知章表字)啊,替朕写一篇悼词吧。”

李隆基叹了口气说道。

武惠妃么?

贺知章一愣,心中微微不喜。

朝中上下都知道武惠妃是什么德行,那简直就是个缩水和低配脑残版本的武媚娘。除了一身好皮囊以外,什么都没有,野心还大得吓人。

听闻她终于死了,满朝文武都松了口气。终于不用担心数十年前那一幕武周故事重演了。

然而,现在李隆基却要贺知章捏着鼻子写武惠妃的悼文,贺知章感觉被恶心到了极致。

“圣人,要写个什么样的呢?”

贺知章叉手行礼问道。

这个问题很重要!

盖棺定论,人死了就要给个评价,具体到妃嫔来说,就是所谓的身份!

武惠妃是以什么身份下葬,至关重要,甚至关乎到皇权的继承。

“朕要以皇后之礼下葬武惠妃。”

李隆基沉声说道。

“圣人不可啊!”

贺知章一听就急了,要是以皇后之礼下葬,然后再让他这个集贤院学士来写悼词……这不是把他钉在耻辱柱上“流芳百世”供人“瞻仰”么?

如今贺知章可以说生死都已经不太在意了,只是这个身后事的问题,他不能忍受。

晚节不保,说的就是这种。

“有什么不可的?朕的话,你们就当是耳旁风么?”

李隆基不悦呵斥道,脸上乌云密布。

“微臣不能奉诏。”

贺知章躬身一拜,弯着腰长拜不起。

看着对方略有些佝偻的身形,还有已经斑白的两鬓,李隆基亦是心软了。

既然有这么多人,何必为难一个半截都在土里头的老人呢?

“罢了,退下吧。”

李隆基叹了口气,无奈摇头说道。

写悼词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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