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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自己以后并不需要跟那些文人墨客们打什么交道,没必要在科举上浪费时间,更没必要留在长安中枢跟那些官僚们尔虞我诈玩什么权谋游戏。

这些事情全都是浪费时间的辣鸡,哪怕玩出步步生莲花,大乱兴起后,也顶不住丘八们的致命一刀。

武力和兵权,韬略和用兵之法,乃至管理一方,打理后勤的能力,才是未来生存所必须的,这才是他努力的方向。

至于为什么一定要等王忠嗣来了再去河西,那还不是因为吐蕃人太凶了,方重勇害怕自己到了边镇无人看顾,被吐蕃人冲一波就寄了。

安全第一,保命要紧。

……

就在方重勇每天上午跟着崔乾佑学兵法,下午去贺知章那边“练字”,日子过得平淡又无聊的时候,大唐中枢居然无风起波澜!

户部侍郎兼转运使郑叔清,被外派到洛阳公干后,检查了含嘉仓的储粮情况。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含嘉仓的库存大约少了八成!其空置率,可谓是自建仓以来的新低!估计就比刚刚落成那天强一点点!

这几年,朝野都在赞颂裴耀卿漕运有功,各地府库充盈。没想到,作为武周时期“天下第一仓”的含嘉仓,居然空了大半!

简直骇人听闻!

李林甫写了一份详细的疏奏,向李隆基陈述了洛阳作为粮草转运之地,粮食存量竟然远未达标的事实。

李隆基看了这份疏奏,大发雷霆,一怒之下,将之前承办粮食转运的诸多官员全部撤职查办!

结果,立马就有朝臣上书,说含嘉仓空置的原因并不在此,希望李隆基能收回成命。

政务上的事情,其实很多时候没有那么多是非对错,只存在“有所为有所不为”而已。

从某个角度看,那些人也不是纯粹无理取闹,他们说得还是挺有道理的。

裴耀卿改革漕运,采用“分段式”运输,三年往长安运了700多万石粮食,成绩不可谓不耀眼。

但是,事物的发展都是有其两面性的。有得必有失,乃是常态。

漕运改革,是以牺牲汴口到洛阳段的漕运为代价的。它对大唐漕运的布局,乃至国家经济中心的布局,有着长远而深刻的影响。

只是此时绝大多数人并未看到这一点罢了。

这样的例子之前便有。

当初从北周灭北齐,到尉迟迥相州起兵反隋。当政者都看到了邺城对于凝聚河北人心的恐怖威力,于是改了漳河水道,使黄河漕运路线不再通过邺城。

自三国开始兴盛了数百年的邺城,就此没落。失去漕运的邺城,也就失去北方经济中心的地位。

而自裴耀卿漕运改革后,因为漕运路线改道,洛阳不再是必经之路,因此愿意前往洛阳的漕船就日渐稀少。

三年时间,汴口到洛阳这一段的漕运,几乎减少了80%!

运量从最高峰时的百万石,到现在的不足二十万石。

裴耀卿漕运改革的核心,除了分段漕运外,另一点就是以汴口为转运的核心,放弃从前漕运以洛阳为转运核心的战略。

漕船都不往洛阳走,含嘉仓只出不入,粮食库存减少又有什么好奇怪的呢?

在朝堂各类歌功颂德的声音之下,这个重大转变的影响,显而易见的被有意忽略和淡化了。

这项漕运改革,是官府在汴河与黄河的交叉点上置河阴县(今河南河阴县东)及河阴仓,在河清县(河南孟县西南五十里)置柏崖仓,在黄河北岸三门之东置集津仓,三门之西置三门仓(一作盐仓)。

这项改革直接导致了日后以汴梁为核心的漕运经济崛起,奠定了五代十国的基本经济格局,其影响之深远,除了“过来人”的方重勇外,无人看得透彻。

而采取分段运输的方法给长安运粮,水运条件合适,那就运输;水运条件不合适(如枯水期),那就不运。

其改革思路是革命性的。

这项改革实施效果不能说不好,但有个核心问题是:这样的高强度运粮,是不可持续的。

运输量是大了,然而运输成本,却没有本质性的下降,这些运费绝大部分还要商贾来买单。这是定都长安,所必须付出的经济代价。

事实上,纵观全唐,也就只有这几年,输送长安的粮秣达到了一年运200万石以上。

从河北来的粮秣,都是来自“永济渠六州”,而江淮来的粮秣,因为河道路线太长,经常有漕船堵塞倾覆,导致运粮成本极高。裴耀卿的漕运改革,对运河北粮的影响很大,对于运江淮粮的影响却不那么大。

运费高,就肯定得有人买单,要么是朝廷,要么是商人。

朝廷不肯出钱,民间就不干了,谁家的财帛也不是浪水打来的。

再有,如今江淮的粮草已经转运到河阴仓了,如果要转运到洛阳,那么就必须再多走一段冤枉路,而这些粮草是无法从洛阳转运到长安的。

所以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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