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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甫“郎官须有素行才望高者,哥奴岂是郎官耶?”,那时候李林甫的官职可是不值一提的。

李林甫不是文人圈子里面的人,所以就必然会遭到那些人的排斥。方重勇如果是贺知章的徒弟,只要没有明显的“不学无术”,那么未来他办事的时候,就不会遭遇到士人集团的天然抵制。

这是好处,那坏处是什么呢?郑叔清没有说,方重勇也不知道。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如果不请一个大佬站台,扯一面虎旗为自己壮声势,那么等方重勇十四岁的时候,就必须去国子监,又或者去崇文馆读书,到时候再靠“同窗关系”发展人脉。

这起步就晚了很多。

要不就会沦落到跟李林甫之流一样身份背景。

方重勇微微点头,心里有些感动。之前郑叔清要送什么“双胞胎姐妹花”之类的东西,那不过是把他方某人当做同级别的官僚在进行利益交换。

而现在他牵线请贺知章做自己的老师,则是典型的贴心关怀了。

这一手,确实对得起方重勇前前后后为郑叔清出谋划策。

“呃,贺学士名满长安,郑侍郎是如何让他同意教我学问呢?”

方重勇疑惑问道。

“圣人赏赐的一百匹唐锦,我送了贺学士……八十匹。”

郑叔清慢悠悠的说道。

“这样的狂士也爱财?我还以为他们都不食人间烟火呢。”

方重勇一愣说道,有些无法理解。

贺知章的小日子可是过得舒服得很,每天去宫城的衙门也是摸鱼,上半天班就回来休息,除了喝酒就是玩乐。这样潇洒快活的日子,乃是郑叔清之辈无法去追求的。

“喝酒,接济朋友,四处游玩,官场应酬,哪一样不需要财帛来撑腰。

如今唐锦有市无价,贺学士拿出一匹,就可以供他喝酒喝好些日子了。

每日随便敷衍一下你,稍稍指点一下,就能让手头阔绰不少,这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郑叔清耐心解释道。

不得不说,这番话挺有道理的。方重勇站在贺知章的角度想了想,忍不住微微点头表示赞同。

郑叔清给得实在太多了,贞洁烈女也被钱砸成了花枝招展,开门接客的粉头。

贺知章在朝中以酒品奇差而闻名,以至于上次酒宴,众人一致推举他为主持人,就是为了不让他喝酒。他没喝酒的时候还挺讲究礼仪的,喝了酒以后就完全换了一个人。

杜甫的著名诗篇《饮中八仙歌》中,首先说的是贺知章:“知章骑马如乘船,眼花落井水底睡。说的就是他喝醉后骑在马上前俯后仰,丑态毕露,就像坐在船上一样。醉眼昏花地掉进井里,他干脆睡在井底。

这当然是夸张的说法,但贺知章喜欢喝酒,而且喝了酒以后不顾形象,这却又是千真万确的。

虽然名满长安,但贺知章的俸禄也并非金山银山,实际上相当有限,一个月不超过五十贯。

相对于在边镇督管一方的节度使可以“灵活使用”地方府库,像贺知章这样的朝臣,都是拿“死工资”的。

只有李隆基大发慈悲赏赐朝臣的时候,才会让他们手头宽裕一些。

这些中枢朝臣的日常用度开销也很大,本身就是“月光族”,根本存不下什么钱。因此郑叔清提供的这笔“横财”,其吸引力远远超过了方重勇的想象。

事实上,这笔交易贺知章没有任何的抵触,非常爽快就答应了这件事。而那时候,他还不知道郑叔清送来的是唐锦,只是感觉这批绢帛“质地上乘”。

“贺学士只是你名义上的老师,他不可能真正教你有大用的东西。无非就是书法,写锦绣文章之类的。”

郑叔清耐心告诫方重勇,怕他得意忘形。言语中似乎对贺知章的学问颇有些不屑的样子。

“郑侍郎是否觉得,贺学士的学问,其实对于朝廷没有任何用处?”

方重勇嘴贱问了一句。

郑叔清一愣,随即苦笑道:“你自己心里清楚就可以了,不要到处乱说。我什么都没说过,也不会承认的。”

“郑侍郎的恩情,小子会记在心上,未来必有厚报。”

方重勇躬身对郑叔清深深一拜道。

他很明白,自己在长安什么门路都没有,想办点事情,其实不得不通过郑叔清的人脉来运作。

而渣爹方有德,似乎做的事情都非常极端,并且身上疑团重重,让方重勇无法信任。

长安是竞技的舞台,却不是成长的摇篮。方重勇知道,他一定要离开这里,去历练,去成长,去积蓄力量。在这个过程中,他要好好的观察这个世界,这个时代。

“不要想什么双胞胎女仆了,那些东西,等你功成名就了,就好似柜子里的货物一样,随用随取,毫不费事。

过几天我便要去洛阳含嘉仓,复查屯粮情况,以供河西军需。估计这段时间都不会回长安了,你就安安心心跟着贺学士,不要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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