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手 (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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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丽张口结舌,她的脑海里闪过母亲的脸,于是飞快地冷静下来。
她的声音一点也没有发抖:“做什么?父亲,您还好吗?为什么不出来?”
威廉又不回答了,他好像正经历着莫大的痛苦,刮滋刮滋的抓挠声从门内传出来,而攥着项链的手更加用力,手背上青筋爆出。
这抓挠声让人听得牙酸,玛丽情不自禁后退了一步。
她突然注意到,父亲伸出门缝的那只手臂上也满是鲜红的抓痕,暗色的血线正沿着道道指甲印渗出来——
在门内的还是父亲吗?会不会是个已经掀开人皮的怪物?
玛丽的脊背打起一片冷颤,手臂上冒出细小的鸡皮疙瘩,她不安地询问:“父亲?我能帮您做什么吗?”
按照道理,妈妈交代的任务,她已经基本完成了。现在她该离开二楼,去替格蕾丝夫人打开那道门。
“呵呵,没什么,亲爱的女儿,我的小玛丽……你去把格蕾丝喊上来,我要和她好好谈一谈。”
那只手臂上鲜血淋漓,手指却依旧紧紧攥着项链的骨头挂坠。
楼梯上响起脚步声,缓慢,但每一步似乎都走得很稳当。
格蕾丝夫人真的来了,她没再装模作样,非要扶着自己的孕肚装柔弱。与玛丽截然不同,当她看到死死攥着项链的那只手臂时,几乎瞬间就笑出了声。
“原来你也会有这么狼狈的一天,威廉。”格蕾丝熟稔地向自己的丈夫问好,她艰难地俯下身,去勾那条项链的带子。
“我知道是你,肯定是你……你这个毒妇!”
威廉面对玛丽时的平静一下被打破,他隔着门歇斯底里地尖叫,猛地用力缩回手臂,企图将那根项链收回去。
“是的,看来结婚这么久,你对我的了解还算充足。”格蕾丝夫人笑得更开心了,她低声问,“你还不松手吗?只要你身上还残存一片布料,一根丝带,瘙痒的痛苦就会浸透你的骨头!”
她笃定威廉会松手的,那只手臂上无数的抓痕重到渗血,而那让人牙酸的抓挠声到现在都没有停下。
他一直在忍受,抓挠根本没法止痒,那把餐刀确实是炼金术的产物,瘙痒就像毒素一样,会沿着血液贯透全身,除非放干全身的血液,或者浑身不着寸缕,否则就只能硬生生忍下这样的痛苦。
“…你别得意!”隔着门板,格蕾丝都能听到酒馆老板粗重的呼吸,她厌恶地蹙起眉毛,好像能闻到那股恶心的酒味,“领地来的大人物…和我伯父交好,他绝对会找人来救我!只需要一会儿……等一小会儿,毒妇,这次我一定会杀了你!”
格蕾丝就像听到了最滑稽的笑话,她扶着腰哈哈大笑起来。她从未觉得自己的笑声这么好听,不曾停歇的抓挠声就像绝妙的伴奏:“那你就等着吧,慢慢等。”
她门后的丈夫像再也忍受不了,门被哐当推开,格蕾丝趁着这个机会,一把抓住了项链的挂坠,白骨挂坠被她握进掌心。
门板擦着格蕾丝的耳朵旋开,她动作迟缓,弯腰之后来不及躲开,一下被带倒跌坐。
现在她看清这个同床共枕的丈夫了,他的脸上全是赤红的抓痕,一向骄傲的小胡子凌乱。巧合的是,威廉也跌坐在地上,他坐在一堆散乱的衣服里。
当那条项链脱手之后,他的表情反而像是送出去了一块烫手的火炭,迅速抽回手开始抓挠自己的肩膀和手臂,抓挠任何自己暴露出来的皮肤。
刺骨的痒被指甲刮过的疼痛覆盖,威廉从喉咙里舒爽地叹了口气,他的表情暂时放松下来,却又因为格蕾丝的靠近重新绷紧。他不自觉往后缩,赖着地板后挪:“你要干什么?你这个恶毒的女巫!离我远点!”
这就对了。
格蕾丝没有爬起来,她像野兽一样,拖着孕肚往前匍匐,澄澈的蓝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她在威廉的眼睛里看到了恐惧,纯粹的惧怕。
她曾经遮掩自己女巫的身份,就为了躲避身边这些眼神,格蕾丝自嘲地回想,居然发现这种眼神对她相当陌生,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这样看着她了。
经过丈夫的许可,坐在柜台透气的时候,那些佣兵的眼神带着评估和欲望,当她帮助这个酒馆获得更多隐形势力的时候,威廉的眼神带着自得和轻蔑……他们从来瞧不起弱者,但又恐惧强者,尤其是恐惧危险的女人。
但她喜欢这样恐惧的眼神。
羊肩胛骨项链被她紧紧嵌进掌心,那滴构成她名字的血液与体内的血液互相牵引,表达着久久未见的亲近。骨头的边角有些尖利,但格蕾丝不在乎。
那双蓝眼睛里浮起无数流转的漩涡,威廉显然知道女巫的能力,他干脆地闭上眼睛,怒吼着冲过来撞向她。
男人和女人的体格有明显的区别,只要不是女佣兵,比如说那个逃脱的罗丽丝——几乎没有女人能够在男人的手下单凭体力赢下一局!
格蕾丝的表情依旧很冷静,她看威廉的眼神像在看一具尸体,被撞出去的那一刻,有什么闪烁银光的东西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