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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娘子笑着跟范云奚说:“茯秋是个坚强的姑娘,原还想着她如果坚持不下去,我该如何劝服她,没想到几日下来,她不仅没有屈服,就连穴位图都记得差不多了。”
范云奚拨开橘子,一一挑掉上头白絮,放到她跟前碟子里,笑了笑。
“看人看眼,茯秋那双清透眼睛就看出她不是个软弱性子。”
林娘子点点头,感叹道:“比先前成长不少,原先她性子我瞧着没这么坚强,不过经历过亲人一一离世,是该坚强起来。”
人生在世,最终能依靠的还是自己。
就算他们此时能庇佑她,但她总会再嫁人,日后日子过成什么样子,就得看她自身了。
转过头,瞥见许茯秋恰好从窗前飘过,林娘子招招手,喊她过来。
许茯秋走到她跟前,喊了声婶婶。
“茯秋,我瞧你这两日神思不属,可是有什么心事?”
方才她自窗前飘过,视线明明目视前方,但能看出来,注意力根本不在前头。
许茯秋眨眨眼,看看两边,无奈一笑。
“没什么,叫婶婶担心了,这两日背诵穴位图,路上走着脑子里都是这个,就可能有点出神。”
林娘子没做他想,微微颔首,安慰道。
“别逼自己那么紧,又不是马上叫你挑起大梁,姑娘家家,还是买些零嘴头饰,整日开开心心最重要。”
又对她说:“回头领上孜孜出去逛街,她早就盘着我带她去,但我一直没空,回头你带她出去走走。”
许茯秋应下,知道林婶婶是好意。
但其实,她并不是为学医这件事出神,她虽然想学医,也在努力认真学,但深知一口吃不成个大胖子,学医这件事得徐徐前行,着急不得。
她主要是最近有些心绪不宁,好像有什么重要事要发生,亦或者被她遗忘了。
但翻来覆去思考,死活想不起到底是何事。
拜别林婶婶和范叔叔,许茯秋咬着牙回到房间,拿出经书,缓缓吸口气又吐出来,平复好心情,准备继续抄写佛经。
抄写差不多了,今日就能完成最后一卷。
算下来,不知不觉,她来到这个世界一个月了。
从一开始的茫然不适应,到现在的心平气和,她远比自己以为的适应得快。
这个下午,她没有做任何事,只是平静而枯燥地抄写经书,约酉时,她终于抄写完毕,整理一大摞书写的经书,内心松快之余很有成就感。
这一刻,她忽然明白,古代为何那么多人喜欢抄佛经,兴许其中有打发时间和作秀的缘故,但必然有宁静心神的原因,每次抄写佛经时,物我两忘,心神专注,写完后心灵仿佛得到一次洗涤。
捧着这摞佛经,她寻思改天找个庙宇供奉一下。
顺便为原身和促织祈福,但愿他们都能一世安好,不历风雨。
连续上了十天学堂,终于赶上一日休息,范郁斐和范郁矻高兴坏了,一大早就嗷嗷猿猴出山。
林娘子被吵醒,黑着脸出来,训斥他们。
“好不容易赶上休沐,你们不睡个懒觉,大清早鬼哭狼嚎什么?”
范郁矻嘿嘿一笑,反驳道:“好不容易赶上休沐,当然要珍惜每一刻啊,睡懒觉多可惜啊。”
林娘子被气笑了:“但凡你把贪玩的决心一半放到学业上,你都不至于至今认不全百家姓。”
范郁矻做个鬼脸,口中略略,拉着范郁斐就跑了。
“别跑远了,就在家门口转悠。”林娘子高声叮嘱。
远远地,传来范郁斐回应的嗓音。
上午,许茯秋跟着林婶婶坐堂,下午林婶婶出出诊,她回家中休息。
路过前院,瞧见范郁斐范郁矻拉着范郁孜围着一颗枣树团团转,范郁矻跟个猴子似的上蹿下跳,口中还念念有词,时不时做出夸张的动作。
秋风拂起鬓边碎发,许茯秋抿过碎发,心情被风吹得愉悦。
“斐儿,矻儿,孜孜,你们在做什么?”
他们扭头看见她,齐齐喊大嫂,范郁孜解释道:“二哥要摘枣子。”
许茯秋眺望那颗枣树,枝丫被坠得下沉,翠叶之间,一颗颗红枣跟红宝石似的闪耀发光。
瞧着确实能吃了,口中生津,她也想吃红枣了。
范郁矻还在做那套奇怪的动作,口中呼喊着:“枣儿大神,快送给我一场红枣大雨吧。”
许茯秋笑出声:“矻儿,你这是什么?”
范郁矻咧嘴一笑,继续搞怪的动作,这一幕简直让范郁斐没眼看,捂着脸,对许茯秋解释道。
“前日路过一个杂耍摊子,看见人家表演天降花瓣雨,他就突发奇想,能不能来场红枣雨。”
哇哦,花瓣雨哦,许茯秋挑眉,浪漫细胞被戳中,古代都有这么浪漫的杂耍方式了吗?改日一定要见识见识。
她叮嘱他们一番,不许做危险的动作,看好孜孜妹妹,转身进了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