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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看,那边有人落水了!”
“快救人,快救人!”
热火朝天的阵阵擂鼓声,掩盖了落水带来的巨响,却仍有人眼尖瞧见,那最为华贵,丝竹袅袅,仿若仙居的画舫上,有个姑娘骤然下坠,柔长的披帛牵引着她,仿佛一朵断了线的纸鸢。
景嫆不可置信地惊声尖叫:“李泠芸你疯了吗?”
事发太过突然,几乎所有人都愣在当场,连身为始作俑者的李家姑娘李泠芸也明显怔住,她呆愣地看向自己的手,张了张嘴,哑口无言。
下一瞬,一抹月白色的身影借着一旁的杨柳踏风而来,如雨如骤般掠至船栏边,带起的冽风将李泠芸撞开,仓促伸手却只堪堪抓住了那一缕缭绕的披帛。
随即,他也毫不犹豫翻过船栏,追着曲瑶镜跃入水中。
等觉夏和逢春察觉不对赶出来时,便只听见两道一前一后的落水声,连忙飞扑到船边往下看,也只能看见激荡的水花。
两人脸白如纸,觉夏更是攀着围栏便要往水里跳,所幸逢春还冷静些,一把将她拽下来:“你疯了,你不会水!”
“那怎么办,怎么办!”觉夏整个人都在抖,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逢春却顾不得哭,将觉夏往船梯那边推,自己则颤巍巍爬上围栏,边说:“我会,我先下去找郡主,你去岸上找驻守的禁军,实在不行就去找大郎君,快去!”
觉夏如同无头苍蝇,转头便往船下跑,与此同时,逢春义无反顾朝河面一跃而下,哪怕她的水性也并不比觉夏好多少。
曲知意在第一时间被曲瑶镜推开,虽然跌了一跤,却也避免了牵连。
顾不得擦伤的手掌,曲知意连忙从地上爬向船栏,她不够高抓不着,只能拼命踮起脚尖试图往外看,一边无助地哭喊:“三姐姐!来人,救命啊,救救我三姐姐!大兄,大兄,三姐姐受欺负了!”
姗姗来迟的曲韵浓正巧瞧见这一幕,瞳仁瞬间放大,她原以为,景嫆顶多与曲瑶镜起几句言语上的龃龉,却没想到,她竟然疯到这种地步。
这让曲韵浓不得不想起年前发生的一些事。
彼时祖母齐国公夫人终于松口,透露出要替大兄曲玉衡相看的意思,结果那段时日,京中愣是不曾消停过,得了帖子的姑娘不是病重便是受伤,纷纷推辞了曲家的宴会。
后来京中甚至隐隐传出曲玉衡鳏夫之命,克妻。
祖母险些一口气上不来厥过去,后来特意请了皇觉寺的了恩大师出面,才破了那些不实的传言。
现在看来,这一桩桩一件件,也许并非偶然。
看着几人接连入水,那边的景嫆似也震惊得无以复加,她扑到围栏边:“皇兄!”
河面上波澜依旧,那抹月白也渐渐沉入幽碧的深水之中。
景嫆回过身,面上扭曲得近乎狰狞:“人呢!金吾卫,禁军?都死了吗,还不快来救人!”
她身畔的贵女们面面相觑,能让四公主唤作皇兄的,不是皇子便是太子……
涉及皇子王孙,这事儿可闹大了。
曲韵浓眼睫一眨,眼底暗芒流转,她掐着手掌挤出泪,匆匆挤到船栏边:“三姐姐!”
看着已经风平浪静的河面,曲韵浓说不害怕肯定是假的,且不说曲瑶镜有什么三长两短,寿宁长公主会不会扒了扒她的皮,现下还牵连皇子,那动辄就是要掉脑袋的。
她回身将仍还愣着的李泠芸狠狠一搡,带着哭腔质问:“你为何推我三姐姐下水!”
景嫆没听出曲韵浓的祸水东引之意,她一耳光狠狠刮在李泠芸的脸上,再次厉声质问:“你疯了吗?”
李泠芸仍无法回神,她想不通,自己不过是轻轻一推,为何……,她嗫嚅着:“我,我没想推她,只是……没关系,这河水不深,又靠近岸边,将她救起来就无碍了,我……大不了我给她赔礼道歉……”
她满怀希冀地望着景嫆,这也不是她头一回帮四公主处理这些觊觎曲家大郎的姑娘了,以往四公主还赞她做得好,这次不过是个乡下来的丫头,四公主总不会和她计较的。
她盘算得很好,却还没意识到,曲韵浓称曲瑶镜“三姐姐”,又怎可能是以往那些任她们欺凌的普通女子,况且还牵连当今太子,这次景嫆也护不住她。
果然,景嫆不耐地冷笑:“赔礼道歉?我皇兄若有分毫差错,李祭酒的头顶乌纱未必保得住不说,你全家都得赔命!”
若非嗅到那熟悉的沉檀香,景嫆想都不敢想,这舍命救人的竟是她太子皇兄。
曲韵浓也抽抽噎噎,故作不知地开口:“我二婶婶将三姐姐视若珍宝,你害她遭此大难,岂是一句赔礼道歉就能饶你的?”
“你说什么?”景嫆终于觉出不对,能被曲韵浓唤作二婶婶的,只有一人,便是曲玉衡的生母,她的姑母,寿宁长公主。
那寿宁长公主的女儿……
曲韵浓执着绣帕拭泪,瞧着伤心欲:“那是臣女的三姐姐,寿宁长公主之女,嘉兴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