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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塘稳住心神,缓步趋前,双手奉上,恭敬递至高夫人面前。
脸上的红晕,如同晚霞渐隐,恢复了往日的端正沉静。
高夫人微微颔首,接过后,玉指轻挑,一页页翻阅,面色渐沉。
“哼,一个个胆子养得心忒大了些,继续查,我倒要看看,还有多少腌臜事!”
高夫人冷哼一声,撂了手中的东西,转首望向莫婤,
“小婤,可还记得我临盆那日,你前往大厨房后,发生了何事?”
莫婤见素来温和的夫人罕见愠怒,心下已对秋塘呈上的是何事,猜了个七七八八。
见夫人如此说,遂将当日所见所闻,一五一十,如实禀告,还特意点出了厨房中,厨娘婆子们那段闲言碎语。
果不其然,待莫母听完,她转述的,仆妇们私语的细节后,心头顿生疑窦,旋即向夫人确认。
高夫人虽不知缘由,亦坦诚地答道:“确有其事。”
闻言,莫母神色陡变,将其中厉害关系,向高夫人一一剖析,字字珠玑,直指要害。
这般杀人不见血的手段,让高夫人脊背生寒,心中暗自庆幸,留下莫母,实乃明智之举。也是高夫人年岁尚浅,未曾经历过生孩子,又没有一个衷心的稳婆告知,对此领域认知颇显单薄。
须知,产房历来被视为女性生死攸关之所。在此紧要关头,一位技艺精湛的稳婆,既能从死神手中抢命,更能有效防范恶徒阴谋算计。
“秋塘,叫上杏雏,彻查此事。必要揪出幕后之人,此人这般心狠手辣,留不得!”
高夫人吩咐完秋塘后,又对收拾梳妆台的忆梅道:
“将我那只,孔雀绿的翡翠步摇,翻出来。”
忆梅闻言,躬身寻觅,不一会便取了只长方锦盒,里面闪烁着一支飞蝶样式的翡翠步摇,光彩夺目,若晨曦初照中振翅欲飞的灵禽。
遵照夫人的意思,忆梅端详莫母片刻,将步摇插在了合适的位置。
见莫母面上有些犹豫,夫人又出言安她的心:“前日,我临盆之际全靠你,那几两红封哪够?今日又多亏你告知其中祸端,该赏。”
言罢,她瞧了瞧莫婤戴着的银项圈,又补充道:
“我这些玩意年年换新,旧物多分予你们,平日里戴着,我见之亦赏心悦目!小婤,今个搭配的就不错。”
一旁的莫婤,正欣赏着莫母发间的步摇,突然被提及,没反应过来,只下意识的对着夫人甜笑。
“呵呵——”
高夫人见莫婤呆呆的模样,笑着让袖莲取了一枚银裸子,要塞进莫婤手中。
银裸子,月宫玉兔形制,约莫一两重。
昨日,她方领了赏赐,今日家母又有所得,夫人竟还要给她赏钱!
虽然漂亮的古董首饰,她很喜欢。但对于有开接生馆这宏愿的她,银钱才是刚需啊!
然,她自觉今日未有出力,故而口中连连推辞,手亦将赏银推回。
那一瞬,她仿佛还身在现代,回到了儿时春节。
春节里,长辈们塞给她压岁钱,她当着父母的面总是要习惯性“不要——不要——”地推拒一番。
一时忘了这是古代,是主子的赏赐,就如打工人的绩效,自是无需客气的。
莫母也是如此,虽亦觉受之有愧,却也未推诿。
心中暗叹一声,她也反应过来自己举止,却有些不合时宜,但那份来自现代的习惯,只能在一朝一夕中尽量改。
收下玉兔银裸子,端正自己牛马的态度,她默默为自己加油打气:努力攒银子,争取早日成为拥有牛马的人。
见莫婤收下赏赐,高夫人便又同莫母细语起来,谈及产后调养的诸事。她静立一旁,耳闻心受,将现代所学知识与之古法相印证,以求完备。
同时,亦不忘留意时辰,窥视日影,约莫已过一时辰,她便轻声提醒高夫人,卸下束腹带。
“嘶——”
只见高夫人面色苍白,眉头紧锁,甚至直不起腰,显露出难以忍受之状。
原是,高夫人在卸下收腹带时,举起的双手蜷着,不慎碰到了胸部。
凝眸细察,莫婤心中暗自估计道:应是涨奶了。
“夫人,涨奶疼得这般严重?”莫母亦是一眼瞧出不妥,忧心忡忡地问道。
“确是如此,热敷也不抵用,夫人脸皮薄,未曾向您提及此事。”身旁的周妈妈忙解释道。
原来,自昨日起,高夫人胸痛已隐约不适,直至清晨痛楚加剧,碍于矜持,始终缄默不语。
“夫人无须羞涩,此类情形我等司空见惯,实属寻常。”
莫母安抚道,又继续询问周妈妈:
“可曾服过药?”
“既未问过您,也未求过医者,自是不敢擅自用药的。”周妈妈细细答道。
听罢,莫母让其告知赵妈妈,找些益母草、通草、贝母、白芷、茯苓等药材,她要为高夫人调理玉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