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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却也没有松口应了女儿的请求,最后,被缠得没办法,沈贤妃道:“秋瑟刚回长安,理应先回家祭拜父母,你们以后有很多机会一起玩,不急在一时。”
李暄妍这才作罢。
宋秋瑟一直没什么话,她只在早膳后用了一盏茶和半块糖酥,便安静的坐在桌前,不再有别的动作。
乖巧、听话又漂亮的人,到哪都不会惹人生厌。
李暄妍急着去赴约,很快就走了。
沈贤妃温声道:“你们宋家留在长安的宅子没有荒废,本宫一直派人悉心打理,车马已经备好,就在宫外,让明姑姑陪你一起去。”
马车辘辘,走过天街。
宋秋瑟用扇柄将帘子挑开一道缝隙,窥探着长安城的风光。
意气少年打马过,桥边柳树轻摇,显得格外袅娜多情。
宋秋瑟都快忘了,她自己也是在长安长大的。
安邑坊,宋宅。
宋秋瑟下了马车,缓缓走到大门前,果真不见半点荒废,门前的白石是新砌的,朱门半旧,却也有补过漆的痕迹。
门匾上“宋宅”二字运笔雄劲,一副大家风范。
宋秋瑟怔愣了许久,喃喃道:“当年……”
当年许多事都已经说不出口了。
明姑姑接上话:“当年……记得宋宅是很热闹的,我有时候出宫会专门绕路来瞧一眼,替娘娘捎几句话给你母亲,她们姐妹关系很好。”
宋秋瑟回神,轻声道:“是啊,曾经我们家人丁很兴旺的,我还有三个叔伯,四个堂兄,都很疼我……”
只是,如今都不在了,只剩下一尊尊冷冰冰的牌位供在祠堂里。
他们都是战死的,她最亲厚的三堂兄,死去那年才十七岁。
明姑姑叹息:“宋家满门忠烈,姑娘身为英烈之后,应当身感荣幸。”
宋秋瑟心里像是被针狠狠刺了一下,淌出了一片鲜血淋漓,她的至亲死得一个不剩,宋家仅剩她这么一个孤女,世人却以“荣幸”二字形容她。
面对故园清冷,宋秋瑟苦笑了一下。
世人如何议论,她是管不着的。
宝台寺清修三年,诵经无数,她的体性柔和了不少,不会轻易迁怒,也不会自伤。
“走吧。”她举步迈进了宋宅,宗祠外的柳枝被风拂动,有意无意地往她身上扫。
明姑姑隔了好一段距离就停住了脚步,道:“我非宋氏族人,不好冒犯宋家先祖,姑娘自己去吧,我就在此等候。”
宋秋瑟道一声:“有劳姑姑。”便自行往宗祠走去。
其实宋家的地位并不显赫,宋秋瑟的父亲活着的时候只做到了副尉官职,一个六品小官,在长安城里,就像只不起眼的蚂蚁,没人会拿他当回事。
若非宋氏全族男儿战死,轰动朝野,皇上也不会另眼相待,朝廷也不会接二连三的追封,宋家更不会有如今的声名显赫。
所以明姑姑说的那些话,虽然刁钻,却也是不争的事实。
祠堂幽深寂静,灯火长明,门窗都紧闭,也不知从哪里透进来的风,吹得烛影摇晃,忽明忽灭。
宋秋瑟的裙角在黑色的石砖上拂过,她来到了供桌前,仰头望着林立的牌位,燃了香,在案前青色蒲团上跪下,深深叩首。
泪珠砸在地上听不见声音,却能看见蜿蜒的水渍。
宋秋瑟哽咽了许久,最终呢喃出一句:“父亲,母亲,女儿不孝……”
袅袅香火,模糊了她的眉眼。
她微微启首时,忽见地上一个影子被摇晃的烛光拉得变形,明显是个人模样,正匍匐在她膝下。
宋秋瑟心里一悚,惊颤道:“谁?”
她进来时,并未见祠堂里有其他人。
而且从始至终,她也没听见有脚步声。
诡异的安静中,她缓缓回头,侧脸和颈部的线条绷紧,在昏黄摇晃的烛火下,露出最脆弱的一面。
她刚哭过的眼睛染了红,但其中没有任何懦弱之色,反倒是带出一抹沁血的憾恨,也许其中也掺杂了一丝惊惧,但那并不明显。
这样的神色,让人觉得,她这一把伶仃的骨头,像是韧起来了。
宋秋瑟看清了身后来人。
那张熟悉的面孔终于打碎了梦魇的阻隔,真真切切地出现在她眼前。
故人,李曜。
东宫太子。
他一身玄色锦袍,袖口衣领和下摆皆是金线满绣的云龙纹。
宋秋瑟以前没见过这样的他。
当年他以裴家郎的身份暂居江州时,总是穿一身白衫素裳,干净谦和。即便他后来翻脸了,变得乖戾阴郁,可也是一身布衣,从未彰显过威仪。
可他生来就是天家显贵,玄衣龙纹一加身,便不同了。
他站着,她跪着,两厢沉默了许久,宋秋瑟扶着桌案自行起身。
许是跪得久了,她的身形不太稳,轻轻晃了一下,便见太子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