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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只是花开得一直不好,许是水土不服。
他曾见过最娇艳无比的海棠花,一簇一簇的压在枝头,那是在江州。
当年宋秋瑟自从知道了他有婚约,便再也不肯与他亲近。
即便是路上遇见,也会故意躲开。
有一次,他把人堵在一株海棠树下,让她避不了,躲不开,才能正经和她说句话。
宋秋瑟抱着几本书,侧过身子不肯看他。
他问:“你是因为我有婚约,才不理我的?”
宋秋瑟心里憋闷了好几天,说话也委委屈屈:“你既然有婚约在身,便不该与其他女子交往过密,你还来找我做什么呢?”
他垂眼看着她散在肩上的头发。
那时她还没及笄。
他头疼地敲了敲眉心。
说起来,那是他头一回意识到,一切都错了。
他把人家当成不经事的小丫头逗。
可人家已经生出春思了。
一切就在那个时候混乱了起来。
两厢沉默了半天,宋秋瑟见他没话说了,转身要走。
李曜再次出声把人拦下:“那婚约做不得数。”
宋秋瑟身形一顿,道:“裴郑两家的婚约是长辈定下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么就做不得数了?”
李曜当时没法解释,只说:“确实做不得数。”
园子里人来人往。
宋秋瑟怕人瞧见,不敢多呆,又要走。
她踩着地上的海棠花瓣,一路小跑离开了。
身后落笔的沙沙声早就停了。
宋秋瑟也在望着窗外的海棠树出神。
李曜忽然问:“当初你为何坚持要将你母亲埋在海棠树下?”
宋秋瑟猛地回神,低头发现纸上又晕开了一团墨。
这份经被污了好几回,已经没法看了。
她无奈搁下笔,回答道:“母亲最喜欢的就是海棠花,以前我们家里也种了许多。”
母亲的尸体早就回到京城,与父亲埋葬在一起。
坟前也移了一株海棠。
李曜问:“你不喜欢海棠花吗?”
宋秋瑟摇了摇头:“我没有特别喜欢的花。”
她是一个习惯于逃避痛苦的人,海棠花承载了太过过往的欢乐,那些时光回不去了,她也就不想再见到这花了。
他轻轻一声叹息。
阳光穿过树叶间的缝隙,落在他身上,他搭着窗棂,一动不动。
宋秋瑟忽然觉得这背影过于孤寂了。
让人心软。
她主动与他说话:“东宫里为何见不到人?”
李曜道:“人多了很吵。”
宋秋瑟又问:“你为何要给我送那些书?”
李曜回过头,眸子漆黑,道:“因为我知道你总有一日会回到长安,投身到这一局中。”
他还真猜对了。
宋秋瑟沉默下来。
案几前忽然略下一片阴影。
是他悄无声息的走过来了。
他道:“今日淑景宫里走了一趟,你依然坚持要搅弄宫里的水吗?”
宋秋瑟好似明白了他的用意:“你带我去见淑妃,是想让我知难而退?”
李曜:“你现在抽身还来得及。”
宋秋瑟盯着他,缓缓摇头:“我既入局,生死不论,多谢太子殿下送我的书,让我活得越来越清醒。”
李曜拿起笔,递到她面前:“接着抄。”
宋秋瑟迟迟不接笔,摇头道:“我不想抄了。”
李曜:“放肆。”
一句放肆语调平平,说得跟吃饭没什么区别。
宋秋瑟:“我可以念给殿下听。”
李曜看着桌案上的经文,几团墨落在上头极刺眼。
硬让她抄,也是难为她。
他扔下笔:“那就念吧。”
于是宋秋瑟便在他面前念起了经:“如是我闻……”
这其实是非常荒唐的一幕。
暗中护持的潜龙卫都觉得自己梦游了,面面相觑。
这世上怎么有人敢在太子面前念经?
是不想要命了,还是不想要舌头了?
李曜微微眯起眼,案几上燃着檀香。
宋秋瑟跪在蒲团上,衣衫素淡,眉目缱绻,渐渐的,让人觉得好似一尊玉雕的菩萨。
李曜忽然打断了她,莫名其妙来了一句:“菩萨可否度我?”
宋秋瑟一顿,没做回应,继续念经。
李曜再次插嘴:“我想听那段——人在爱欲中,独生独死,独去独来……还有什么来着?”
宋秋瑟:“苦乐自当,无有代者,善恶变化,追逐所生,道路不同,会见无期。”
李曜:“什么意思?”
宋秋瑟不再继续念下去,她凝望着李曜。
他坐在冰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