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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沈乔笙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股神秘力量揪住后衣领,猛的往门外掀去。
推得她脚下趔趄,全靠扶住一根裂痕斑斑的柱子才勉强站稳。
好快!根本没看到出手的人。
她心里擂鼓,是惊吓也是紧张,声音都低弱了许多:“乔笙的时间太少,只恐相见迟,殿下别赶我走。”
门外女子嘟嘟囔囔,谢袭容垂视棋局良久,腕间南红百籽长串缠绕三圈,当间一颗奇绝的麒麟竭坠子悬晃。
落手边星位,穗尾扫过盘格。
谢袭容发话:“说你的目的。”
沈乔笙脱口:“没什么就是想同殿下亲近亲近。”
谢袭容:“丢远点。”
沈乔笙感觉后领瞬间又被揪住。
在被拎起来前,沈乔笙手脚并用地抱紧柱身赖道:“别!今日进宫向皇后娘娘谢恩,趁离宫前匆忙来一回,殿下就见见我吧!”
腿实在太疼了,密密麻麻的刺痛如钢针不停戳扎,痛到声音颤抖哽咽。
总算肯说到点子上了。
已成死尸的宫人,片刻前带来‘沈二姑娘遭中宫发难’的消息。
她遭受到怎样的痛苦,谢袭容毫不在乎,他只是喜欢欣赏被苦难逼上绝路的人,如何匍匐在他脚下,哀求他赐予一线生机。
她话尾的哭腔,正像是这种哀求的开场,低入尘土,卑微乞怜,的确能让上位者短暂愉悦。
所以谢袭容消遣她一个哭诉的机会,听听她嘴里的自述,能有多委屈:
“站那儿说,在本宫数到三之前说完。”
沈乔笙微微怔:“说服殿下见我吗?”
“一。”谢袭容没答。
短暂缄默中,沈乔笙回神,怎么说才有效果呢?
她是有些了解谢袭容的。
这位是真正的软硬不吃,也许乞求能令之短暂愉快,但卑微无能会使其很快厌烦,招致更残暴的打击。
她现在像只踩高跷的滑稽小猴子,卖弄杂耍逗公主开心,但凡敢伸爪要果子,就会被公主拧下猴头。
任何期望在长公主身上,都有可能灰飞烟灭,所以不要哀求,不要期望。
“殿下与太子一母同胞,都是皇后亲生,更是乔笙未来的皇姑姐,乔笙与您交好有益于家室和睦。”
她面上和颜悦色,仿佛只是寻常女子在经营婆家关系,却把每句话的末端字词咬得缓慢。
十分的带刺和挑衅。
她真的能感到,有只小猴子在心下吱吱尖叫:完全!一点都不和睦啊!
长公主自幼过继给嫔妃,与皇后亲缘淡薄,在宫中并不是稀罕事。
但她见过的!见过两年后谢袭容登顶,行事越发诡谲残忍,能将皇后以铅灰封灌七窍,活而下葬,她一条野鬼都吓得起飞飘远。
何止是不睦,简直是仇恨!
是仇恨吗?
她又恍然想起,飘荡在殿下身边,目睹皇后受以极刑,谢袭容的表情古井无波,如看脚底万千蝼蚁之一。
“二。”谢袭容若有似无地嗤笑,唇齿流度时间,字节在沈乔笙脑中敲响。
她吸气破釜沉舟道:“二来,虽说女子不可议政,但乔笙知道太子日后势必要荣登大宝,殿下也会鼎力支持胞弟对吧?到那时我们两人的身份,更该亲爱。”
这番懵懂又狂妄的发言,构出一个自以为做了钦定太子妃,就能顺利坐上后位、安享皇权的天真形象。
她相信长公主这般暗藏野心运筹的女子,能听出言下挑唆。
为什么女子不能议政?
凭什么扶持谢冠这等货色?
若论姐弟二人都是嫡出,谢袭容还多占一个“长”字。
沈乔笙总觉得,长公主是在意自己女子身份的。
‘三’迟迟没等到,她的腿肚子有些打颤。
寂静在她渐快的心跳中拉长,惶惑思绪被门扉中的冷淡声线攥住:
“你来。”
听不出情绪。
这下好了。
见效了。
完蛋了。
沈乔笙咽下犹豫,挪动小步,一瘸一拐接近内间。
推开门,高堂霍然灯明火亮,满壁金佛与千盏烛华交辉。
谢袭容墨色淋漓的长发垂地,衣袍铺展曳逸,分明席地坐姿风流跌宕,气度却高于穹顶神意,透着威压。
沈乔笙低头挽起披风跨过低槛,始终不敢抬头看长公主的面色。
豁出去了,却不大敢面对。
如果殿下真的被惹恼了,会不会先在她身上施展那些恐怖手段?
谢袭容松指随意丢落一枚饵,棋子就弹跳着滚到沈乔笙脚边停下,碰到她的脚尖,令她顿步。
沈乔笙俯身拾起这颗棋,小心翼翼来到谢袭容的棋盘前,蹲下乖巧地摊开手掌。
谢袭容瑰丽如曦的长眸在审视她。
她裹在白兔毛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