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7 箴谏以为龙之馈赠（上）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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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朝阳升起时罗彬瀚终于又看见了寂静号。它躺在一个酷似朗姆酒瓶的玻璃容器里，瓶子则被拿在雅莱丽伽手中。</br></br> 他凑到瓶子边，看着里面不及巴掌大小的船模。在这个比例下他终于得以窥清寂静号的全貌——自然，指的是木船形态。它略偏狭长，有漆黑的船舷与暗色的甲板，六根高低不同的船桅，桅杆上部装饰着锋利狰狞的铁荆棘与刀刃；风帆也是黑底的，最高的帆上绘着火焰和骷髅；在船首像的位置则放着一个面貌诡恶的魔鬼，背后舞动着树的枝条。</br></br> “草，”罗彬瀚说，“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船。”</br></br> “我们是海盗。”雅莱丽伽说。她的理所当然让罗彬瀚无言以对。</br></br> 这时罗彬瀚还没意识到真相。他对雅莱丽伽问道：“这瓶中船模型是谁做的？挺精致的嘛。这么复杂的构造，在瓶子里咋拼啊？”</br></br> “这就是我们的船呀，罗先生。”莫莫罗说。</br></br> 雅莱丽伽在瓶子里灌入事先准备的湖水，随着瓶子盈满，瓶中的模型船如冰雪般溶解了。</br></br> 她走到远处的空地中央，将瓶中的水倾倒在地上，然后朝着罗彬瀚他们跑来。前十秒什么都没发生，紧接着某种东西从那片倒水的地方膨胀起来。</br></br> 罗彬瀚眼睁睁看着一艘船从地上长了出来。它通体漆黑，有六根尖锐狰狞的桅杆，以及诡异的魔鬼船首像。那毫无疑问是他先前乘坐的寂静号。</br></br> “楚丘卡的海魔瓶。”莫莫罗说，“这是海魔们用来收集船只的道具。它们会把看上的船放进瓶子里收藏。”</br></br> 罗彬瀚冷静地把自己的下巴合上。“这瓶子不是街上买的吧？”</br></br> “船长从海魔那里抢来的。”雅莱丽伽轻描淡写地说，“他抢过很多人。如果你在海上落单，不要承认你认识他。”</br></br> “我他妈必不可能落单。”罗彬瀚立刻宣布。</br></br> 这时荆璜终于从树林里走了出来。所有人都停下言语，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瞧。他的脸色看不出什么异常。</br></br> “雅莱，”他说，“走了。”</br></br> 他顾自向寂静号走去。罗彬瀚揪住他问道：“你跟那条狗聊了些啥？”</br></br> “……惩罚。”</br></br> “啥惩罚？”</br></br> “不关你事。”</br></br> “那住村里的大妹子呢？她没事了？”</br></br> 荆璜瞟了他一眼：“你那么关心那女人干嘛？”</br></br> “问问呗。”罗彬瀚说，“都已经是梦中人了，买卖不成情意在啊。”</br></br> 他们登上寂静号。罗彬瀚刚刚仰起头看天，莫莫罗又化为一道光芒消失了。随即出现在船边的银石巨人缓缓将船抱起，然后发出了一声很清脆的呼喊，笔直地朝上方飞去。</br></br> 罗彬瀚极有远见地提前趴在甲板上。</br></br> “我有一个问题，”他脸对着甲板说，“你起飞前为啥非要喊一声？”</br></br> “啊……这是教官教我们的，罗先生。”莫莫罗在他的心底温善地回答，“起飞前要提前预警，保证人类的飞行器有时间进行避让，而且发力的时候随动作出声也比较符合智人种的生理习惯，模仿这个特点会更容易被接受的。”</br></br> “那你很专业噢。”罗彬瀚说。</br></br> 巨人的眼睛变得亮如旭日。它凝望天空的方向，然后一口气冲向云霄。罗彬瀚只觉得眼前发黑，然后便从粘稠的膜壁上脱出。</br></br> 寂静号从火浪中破海升起。它乘着海面翻卷的焰气飞上高空，下方巨大的球状天壁旋即被火焰所掩盖，变为一片巨鲸般的海下阴影。</br></br> 罗彬瀚靠在舷边注视这一幕。天壁内确然藏着一个独立的大陆，一个星球，一个世界，这事实仍然令他感到不可思议。天壁内的空间和外界不符吗？还是说他们在进入天壁时被缩小了呢？之前那两天两夜是真实的吗？</br></br> 最后他放弃了思考，决定去做点更有益的事情。他的第一个计划是去上个厕所，因为他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憋了一天一夜了。那简直反人类。</br></br> 厕所位于船舱底部，比起寂静号现在的外形倒是还算先进。他在蹲坑时不免想到那些排泄物的去处。旋即他又意识到既然荆璜和莫莫罗可能都不上厕所，而∈和李理想必也不用，那么只剩下雅莱丽伽与星期八。</br></br> 换言之在他上船前这是个血统纯正的女厕所。</br></br> 罗彬瀚归纳到此不免感到有点难受。为了排遣郁闷，他完事后没有直接走回圆厅，而是在底舱来回转悠，到处看墙壁上那些风格古老而诡异的装饰花纹。它们有各种鬼脸、骷髅、刀刃和意味不明的符号，看上去很令人发毛，但莫莫罗告诉他但凡能走的地方都是安全的。</br></br> 他踏进一个非常角落的小房间里，墙壁上贴着血红色的绒布。他起初没认出来，几秒后才意识到这是仓库。证据是那几本危险的人鱼写生画册还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