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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昼。
片刻后,一人从院门闲庭信步而出,正是穿着常服的皇帝。
萧云漪立即领着宫女太监们上前行礼。
“都平身罢。”
姬珩照例在萧云漪屈膝行礼时虚扶了一把,又打量一眼她身上的穿着。
“贵妃这是睡下了?”
“不,臣妾只是歪在炕上打了个盹儿。陛下用过晚膳了不曾?”
听姬珩说还不曾用膳,萧云漪又张罗着让人去传膳。
伺候着皇帝用完了膳,又净完手,萧云漪才亲手捧上一盏沏得酽酽的茶,笑问:“陛下怎么得空儿到臣妾这儿来了?”
“今日见了亲人,家中一切可好?”
“都好。”
萧云漪微笑点头,又将今日发生的事都细细道来:“母亲比去岁相见时苍老了些,但身体尚且康健,几个妹妹们也懂事乖巧,最小的那个身量长了不少。对了,还有荣哥儿媳妇,臣妾今日也见了,倒是个老实本分的孩子。”
姬珩淡淡地嗯了一声。
见他并不太感兴趣的模样,萧云漪本来有些激荡的心绪慢慢地恢复平静,挑着几句不出错的套话儿说了,果然见姬珩面上虽不显露,但眼底已有了不耐之意。
阁中气氛渐渐地冷下去,姬珩垂眼把玩着手中茶盏,仿若随口一问:“前些时日,朕赏赐给你的白玉镯子,听说你赏给了别人?”
“……”
萧云漪惊讶地抬起眼。
想不到他深夜造访,竟然是为了来追问此事。
柔仪殿里姬珩赏的物件儿多了去了,往往是随手赏赐,转头就忘,他从来不过问,也不会追究她拿着这些东西转送给了谁。
萧云漪有些摸不清头脑,只好如实回答:“是。今日是臣妾和荣哥儿媳妇头一回见面,做长姐的合该送弟媳一件见面礼,臣妾便自作主张,将陛下您赐的白玉镯赏了一对儿给她……”
姬珩拨弄茶杯的手指一滞。
半晌,才怀疑自己听错一般,抬眼问道。
“弟媳?”
“是。”
随后,萧云漪眼睁睁看着姬珩的脸色阴沉了下来,他将茶杯放至桌上,一言不发地站起身。
“天色不早,贵妃早些歇息罢。”
“陛下……不在这儿过夜?”
回答她的,只是姬珩头也不回的身影。
萧云漪怔怔地坐回炕沿,出了大半会子的神。
素若从外间走进来,神色惊疑不定:“娘娘,陛下怎么走了?”
萧云漪抬头苦笑:“你问我,我也不知道。”
她隐约察觉到哪里不对劲,可又实在想不明白,自己方才哪句话说错了,才惹得姬珩匆匆而来,又匆匆离去,难不成,真为质问那对镯子的下落?
真奇怪,他不会是在乎这种微末小事的人。
萧云漪摇头叹气,帝王心思,果真难测。
*
柔仪殿外,吕坚正靠着廊柱打盹,没料到背后的殿门突然推开,皇帝冷沉着脸走出来。
他唬了一跳,这是怎么回事儿?
往常就算皇帝再怎么不耐烦,也会看在贵妃的面子上坐个一时半刻,今儿个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不等他问,姬珩就越过他往前走了。
“陛下?陛下!您慢点儿走啊!当心脚下!”
吕坚连忙追上去,气喘吁吁地在后跟着,前面的人个高腿长,越发健步如飞,连累掌灯太监们东倒西歪地一路小跑着,脚下步伐都乱了。
真不知他与贵妃关起门来说了些什么,怎么脸色这么不好。
不顾身后呼喊,姬珩脚下越走越快,心乱如麻。
弟媳,竟然是弟媳。
他心中不免生出些荒谬之感。
白日那迷路的女子,竟然已经嫁为人妇,而且,还是萧绍荣的媳妇。
姬珩不是第一回听说萧绍荣娶妇的事。他原本是想将萧绍荣许配给小十六做驸马,不料这小子胆大包天,跑去江陵,私自娶了一个女人。
虽没明确下旨赐婚,但清河长公主对靖国公世子有意,这是朝野皆知的事,萧绍荣当众给了皇家一个没脸,况且,瞒着父母偷娶也是重罪,姬珩若是有心,治他一个藐视王法、治靖国公夫妇教子无方的罪,也是合情合理。
可萧绍荣也算有担当,跑进宫里来,向他当面陈情,说什么一人做事一人当,不牵连家人。
姬珩当时有意逗他,便说只要他愿意休妻,娶清河长公主为妻,他便当一切事都没发生过。
岂料这小子当即跪下,砰砰磕了几个响头,指天发誓,说他与妻子是三生缘定,对她情比金坚,若要他休妻另娶,不如砍了他的脑袋。
姬珩回头又将此事当作笑话儿说给小十六听,还半真半假地笑问,要不要他下旨令萧绍荣休妻。
公主听了摇头:“全天下好儿郎多的是,又不只他萧绍荣一个,我也不是非他不可。况且感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