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第3/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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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击了，赶紧拿了几副手套、绳索和自制的止咬器，乘坐民警的塑料小船赶过去。

一位民警用叉棍压住雪豹脑袋，趁它没来得及扭头咬上来，章砺楚眼疾手快把止咬器罩在它脸上。此时带上手套的吉美招呼另两位民警一同扑过去，章砺楚把止咬器给它套紧时，其余几人也合力把它前后肢双双捆住，最后一位民警推过来早准备好的铁笼，众人把这雪豹装进去。前后不到十分钟，他们就分批上船回来了。上岸的时候几位民警还在感谢章砺楚和吉美的帮忙：“还好你们来了，我们在那跟它弄了两个小时了…”

章砺楚和吉美无心客套，他们紧张又兴奋地盯着雪豹的状态，估摸着它离分娩不远了。两人上了民警的车给雪豹喂水解毒，一路把雪豹送到了青源野生动物园。

暮色降临，动物园已经闭园。园长带着兽医院几位同事焦急地等在门口，警车一到达，便迎上来把雪豹转移到兽医院治疗。园长眼眶都红了：“真是要生了！”

但雪豹饿了太久又中毒，即便章砺楚他们在车上给它喂了大量清水，它仍然是肌肉松弛的无力状态，这对于分娩而言是很大的风险。兽医给它打了电解质平衡液，园长用长夹子给它喂了点牛肉，它吃下后精神好了点，过了会儿，活动力也恢复了一些，他们便把它送去观察室松了绑。观察室里布置了几块木板，还放有清水和牛肉。做完这些，人类只能等待。

Aha团队和动物园的摄影师都在专注地拍摄，等待着捕捉最珍贵的画面。周小舟和佳佳带着师弟师妹们去附近集市给大家打包了食物回来，大家就在观察室外的走廊那站着吃完。

两个小时就这么过去了。

母雪豹毛发上的盐结晶还没清理，看着一撮一撮脏兮兮的，就是只可怜的大猫。但它喝水吃肉后逐渐恢复了体能，两只宝石一样的眼睛警惕地观察着四周，一会儿又过来给玻璃窗外的人类挥爪，张嘴骂骂咧咧，一会儿又去木板旁抓抓抠抠，或者趴低身体贴着地面，感受腹中新生命的反应。不知又过去了多久，管理室值班人员过来找园长。“智慧管理系统出问题了，整个园子的温度和湿度都控制不了！”“又出BUG了？”

“是呀！已经报备了，但不知道什么时候有反馈啊。”智慧管理系统是他们今年初刚接上的AI管理平台，偶尔会出一些小问题，报备了程序员就会及时维修，但是非工作时间肯定会延迟几个小时。失去适宜的温湿度环境几个小时，动物们可能会产生一系列应激问题。园长只能说：“我们先去手动调控吧。”

“两百多台设……”

章砺楚掉开看雪豹的视线，准备拉着学生们去帮忙。这时，容元轻声说：“要么，我先试试能不能修好系统？十五分钟后如果找不出头绪，你们再去手动？”

上次来动物园听园长讲解过这个智慧管理系统，容元分析了一下，觉得应该不会太复杂。

园长求之不得，让值班员带她去管理室。

万幸，这个系统的代码结构和容元想的差不多。半个多小时后，管理系统恢复正常，容元赶紧跑回观察室报喜。

园长激动地握住她的手，除了感谢之情外，容元还意识到了什么，不禁看向章砺楚。对方抬手握住她肩膀，把她推到自己身前，最贴近玻璃窗的地方。容元知道，这样做可以腾出个位置给别人，他一定是因为这个。但是。

男人高大的身体全然把她包围，她能感受到背后传来的他的温度，他的鼻息就在她头顶吞吐。

而眼前，是他热爱的事业。

她真正被拉进了章砺楚的世界。

“容元，看。"他那么轻、那么低地对她说。她不禁抬手压住嘴唇，抵御着想哭的冲动。观察室里，一身狼狈的雪豹正压低后肢，前爪难耐地在木板上抓划，是在用力。而后，它感觉到什么，换了个方式，大力甩动自己的长尾巴，不停扭转身体。

终于！

在一次甩动中，一只小小的粉色夹着银色的团子从它尾巴底下甩了出来！园长五十岁的老男人，率先捂着嘴巴呜鸣哭出来。其余人也参差不齐地抽气低呼，大家都在为这一幕而震撼。小团子摔在地上，母雪豹又转了两圈才找到它，紧接着过去低头细嗅，给它舔毛。

母亲的舔舐让小雪豹开始感知到这个世界，它懵懵懂懂动动嘴，张合几次，发出了它在这个世界上的第一声。

细细猫科动物的嗷叫。

像人类婴儿的哭声。

把看着它的好多人类惹哭了。

容元偏头一看，见天空的夜色里出现了淡淡的鱼肚粉。竞然已近破晓。

“章砺楚？”

她觉得他好像偷懒地把脸压在她头顶借力。“嗯。”

他的低吟闷闷震动，容元觉得自己的脑袋好像成为他发声结构的一部分。“你的手没事吧？”

“没事，刚才只用了右手，左手没碰。”

“嗯。”

“专业水准没丢啊，程序员姑娘。”

“那是呀~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