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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吉、陶杯和颜枢三人,则在后面哒哒小跑着跟上。
等他们看见前方人烟时,天也快要黑尽了。
鲁直站在一处小路口等候,见人赶到,忙上前引路:“借宿的人家就在前面。”
牵着刘吉的马匹走在前,边走边细说:
“刚好是同族的两户人家比邻而居,两家一起腾出了勉强够我等五人借宿的地方。”
“谈妥了给付十钱,以作酬谢。烧水的柴禾和喂马的草料,也不额外要钱。”
小径上走了片刻,才算到地方了。
停在篱笆院门外,刘吉翻身下马,又解下马背上的箱子亲自抱着。
箱子六尺②见方,用灰扑扑的麻布裹得严严实实,颇有分量。
鲁直牵走马去拴到屋侧,也好让马儿休息吃草料。
两家的两位老翁迎上前来,见礼说话。
“……今晚老儿两家人就住到一家去,腾出一家的一堂两室,好叫郎君们住在一起,也方便照应。”
“老翁想得周到,有劳了。”刘吉眉眼带笑,神态亲和地道谢。
天黑没有点灯的隔壁家屋内,黑不隆冬的。
刘吉视力健康,还是看到了躲在门后的小小几个脑袋。大约是害羞,也是戒备陌生人。
住在一起方便照应这一点,对他们双方都适用。
刘吉也没再多说,别过两位老翁,走进燃着一根火炬的昏黄茅草屋内。
一进屋里,丝缕泥腥气钻入鼻间,但没有难闻的异味。
因不富裕而空旷的屋内,一眼望去也很干净整洁。
“郎君,喝口水解解渴。”先到的陶盘已经烧开了一罐水,陶杯一进屋就从包袱里找出杯爵,给刘吉倒来一杯热水。
然后才轮到颜枢、鲁直和他自己——陶盘就是烧水的人,总不会缺水喝。
水喝完,解了渴,陶盘也已热好了糗糒——干粮麦饼。
人手一个糗糒,再续上一杯热水,就是一顿夕食了。
咬一口梆硬的干巴麦饼,喝一口热水,在嘴里拌一拌和一和,抻脖子服下!
都是维持生命,这谁还分得清吃饭和吃药?
也得到了一碗水泡麦饼的狼灰,叼着碗走到昏暗的墙角去,埋头吃得稀里呼噜的响。
实际上:【存到了胃袋空间里,你饿了的时候,可以吐出来给你吃。】
【我是金属机械,没有消化行为,吐出来也还是干净的。】
刘吉冷漠拒绝:【不需要,谢谢。】
这伙食,狗都想吐出来给他吃!
系统狗正气凛然:【浪费食物,天打雷劈。】
刘吉温温柔柔:【大自然的虫鱼鸟兽、微生物也是生物,狼灰你作为宇宙时代的智能生命,我相信你是博爱万物的,肯定不会狭隘地歧视非智人生物。】
【所以,你吐出来给他们吃去吧,你看这样行吗?】
系统狗:【……行。】
茶都茶得有理有据。
……
出门在外,讲究不了一点。
吃过夕食,又烧了两罐热水,六人共用,凑合擦洗过后,就在农家的卧床上和衣睡下了。
刘吉独享东室一床。其余五人,陶盘和颜枢同睡西室,今晚轮值的鲁直和陶杯则在堂屋席地而眠。
半晌后,其他人已经睡熟。
刘吉听着隐隐传来的呼噜鼾声伴奏,开始在脑内写负分差评。
【今农户五口之家,服役者不下二人,能耕田不过百亩。
若逢平年,一岁一亩地,收获一石半。倘遇丰年,亦不过两石半而已。
于是一岁收获稷、粟、麦之粮,百五十至二百石间而已。
一口人一月食粮约一石半,一年则食粮近二十石。
农户五口,一月食粮六至八石间,则一岁食粮近百石。③
于是一岁余粮在五十石至百石间,用于纳赋缴税,而赋税之外,又有苛捐杂税,诸般耗费。
更有居家花用,抚幼养长,人情礼往。
再者,年有丰歉,又是平年歉岁多,而丰年少。
于是岁收不足以果腹者,十有五六。
苦兮苦兮!】
【今界外后世宇宙,有高产之粮:色如土,形如卵,大胜拳,谓之马铃薯。
切芽块埋种,不生病虫诸害,侍候勤劳,可亩收百石,六十倍稷粟麦。
然亦有憾,其皮嫩易破,破则易腐,不胜颠簸远输。
窖藏可稍延时日,然亦难逾年,唯即收即食,救灾济荒而已。
日前已散入此世,若逢有缘者,不日便可献至陛前。
机缘不易,若得此粮,望尔务必珍之重之!
——致汉武猪猪帝】
洋洋洒洒写完,指定了负分评论的历史责任人——即评论接收人为猪猪帝。
刘吉就干脆利落地消耗2月石,按下发表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