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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方徐,你好大的胆子!”
事到如今,方徐辩无可辩,只得颓然叩首。
阎王胸膛起伏阵,随后他目光在那一众鬼女之间来回 扫,最终定在璇红身上,他这双阴司之主的眼,不必罚恶判官翻开手中的罚恶录,他亦能 眼看穿旅红身上的命债:“你便是那城红郡主?”
璇红头上的凤冠早不知哪里去了,她的发髻也散了,一头乌黑的长发凌乱披散,更衬她秀项惨白,颈侧那个生前被烫出的“妓”字尤其明显,她冷冷笑:“是又如何?”
“方强占你为鬼妾,是他为官不正,”阎王冠冕前的珠帘晃动着,他威严的声音响彻殿宇,“可那晓雨救你回到阳间,是让你去害人性命的么?”
璇红的神情陡然变得阴狠:“晓雨救我,是她太傻了!人都是我杀的,与她没有任何相干!”
阿姮看向璇红,很奇怪。
明明璇红对待那位烧雨国主,从来不尊敬,也从来不亲昵,她刻薄,傲慢,她极尽嘲讽晓雨的所作所为,而此时间王殿前,璇红却是在用尖刻的言辞极力证明条条人命,全与晓雨无关。她的刻薄,她的傲慢,像是一副纸做的壳子,一朝刀刃割开表象,阿姮不禁想,在璇红心中,晓雨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阎王又如何?”
璇红冷冷地啦笑,她面上轻藏的神情毫不遮掩:“你也不过是一个男人,无论阳间阴间,一个男人朝三暮四,妻妾成群羊叫做风流,若他的麦妾是强占来的,你们也可以说,那是私德不佳,而私德算什么?那并不影响你们大丈夫的风度,女人在你们心中,是衣服,是附庸,你们赞美贤妻,赞美她们为你们而活,你们羞辱品,辱骂她们作为衣服却不止被一个男人穿过 哈哈哈哈哈哈哈 讽利!天大的讽刺!”
璇红放声大笑,却引得鬼女们鸣咽浸泪,璇红的笑声也因此而逐渐凄楚:“楼玄英说他爱我,天都城破,他却弃我而逃,冯寅辱我,却被人写作艳情文章,因此市井之间遍传我与冯寅有情…”
“有情?”
璇红一边哈哈大笑,一边用红艳艳的指甲去抓挠颈侧的烫字,抓得皮内翻卷,可那字痕早就从她生前的皮囊格印进她的灵魂,她双目通红:“多恶心啊 阎王,你想审判我吗?你也是个男人,你没有审
判我的资格!"
璇红字字如刀,震彻阎罗殿。
阎王端坐宝座,他浓密的眉深深拧起,良久,众人却不见他雷霆震怒,只见他点了点头,唤赏善判官:“自慎,你去奈何桥请孟婆来。”"郭自慎愣了一下,虽不明所以,却还是低首应声,转身去了。阎王这时又唤罚恶判官:“郁怀,你去将娄玄英的生魂带来。”阿姮问身边的霖娘:“孟婆是谁?”
霖娘从黑水村那样的世外之地来,她哪里知道,茫然地摇了摇头。
阿姮只好往程净竹身边挪了挪,拽一拽他的衣袖,问:“小神仙,孟婆是谁啊?”
程净竹垂眸瞥一眼她抓住他衣袖的手,道:“孟婆是阴司奈何桥上,为将要投胎的生魂煮汤的鬼婆。”“汤?什么汤?好喝吗?”阿姮问道。“是令生魂忘记所有生前往事的汤,喝过那汤,他们便能去投胎轮回,成为一个崭新的人。”
程净竹说道。
赏善、罚恶两位判官做事十分利落,很快便各自领来了人,阿姮看到那罚恶判官身后,正是那不久前在阳间被璇红杀死的娄玄英,他 副惶惶之相,哪里还像方才在阳间时那副被人簇拥的金贵模样。而赏善判官身后,则是一个向传着身躯,发医花白,步履却十分矫健的老妪,她手中还拿着个铁勺,似乎有些不大高兴,但在殿前见到间王,她立即作指:“间王大人,老身正在奈何桥煮汤,不知间王大人何事来唤?"
此时,阎王忽然站起身来,他两步走到宝座边上,对孟婆道:“吾晓得你在奈何桥一向不得闲,但今日,吾有一案,要你孟婆代为评断。”
此话一出,满殿皆惊。
便连璇红也不敢置信地望向宝座旁袍服严整,相貌庄严的阎王,那孟婆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她愕然道:“什么 ?阎王大人?老身没听错吧?老身年迈,又只懂得煮汤,哪里懂什么断案呢?”
阎王却道:"今日这案,必须你来断。"
随后,阎王又看向璇红,道:“璇红郡主,你说吾身为男身,没有资格断你的案,那么吾便请来孟婆为你断案,但吾这么做并不是完全认同你方才所言,吾不齿方除所为,亦不认同你生来便该是谁的附
庸,若阳间世道如此,那便是世道的错,吾怜你生前遭遇,而你死后再遭凌辱,确是吾御下不严之过。"
殿中鬼火营营,满地白雾浮动,阎王神情肃穆:“吾承认,吾,没有资格断你的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