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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卫夫人和吴管家,挺直腰背道:“除一百多箱珍玩金玉器物衣料皮草药材等锁在库房,另有东西市商铺六处,京郊田庄十处,俱放在公中打理,营收以作家用。”
“这座林府,契书上写的也是夫人的名字。”
以往顾及老爷面子,这些话她从没提过,直到溪儿被强送出府,她对老爷才失望透顶,再无半点尊敬。
婢仆们面色古怪,大家都想不起来的那位正室夫人,竟坐拥府里大半家底。
李元熙点点头,掀眼看吴管家,“去把最近的账册给我取来,有夫人这么多产业,便是头猪去管账,也不至于盘不出一千两银子。”
青红看热闹看得黄符都忘了捏。
谢玦似想到什么,微微一笑。
吴管家面红耳赤。
他跪着,不便看卫夫人神色,硬着头皮道:“大小姐,最近的账册在表姑娘那儿。”
李元熙指尖叩了叩桌案:“卫夫人,你可知此事?”
卫夫人仍是温婉,低眉顺眼解释道:“我知,老爷和老夫人也知晓的。期儿自入太学,习算经而有所得,创了一套新式记账之法,老爷和大公子看了都觉得巧妙,老爷作主,让期儿和吴管家一同做账,说若是可行,以后便用此新法。”
李元熙不置可否,“叫她带着账本过来罢。”
收到传话时,赵念期正随意挑拣着衣裳。
仆妇道明来由,她瞪大眼睛,“一千两?”察觉到声音略大了些,清清嗓子小声问‘然后呢’,仆妇又附耳说了几句旁的。赵念期眼神微动,闪出几分认真。
匆匆打扮完出来,快到花厅时,赵念期停步问仆妇:“杜妈妈,仔细看看,我可有不妥之处?”
杜妈妈捧着账本,定眼瞧:“簪子歪了些。”
抬手帮她轻轻扶正,两人才转进月洞门。
赵念期瞧见如侍婢般站在隔扇门边的卫夫人,眼中闪过愠怒,又生疑,林溪当着谢玦的面也这么无礼?
她已经知道谢玦是林溪族亲,但不妨碍两人生出男女之情,本朝远房表亲结秦晋之好的比比皆是,林澹对她不就是……
赵念期心中不适,暗骂了句愚昧。
走至门口,她脸上已含嗔带笑,眼波流转,扫到厅内沉稳静坐犹如天人般丰神俊美的郎君,目光顿时一滞。卫夫人不动声色地握住她的手,温声道:“期儿,账册可带来了?”
赵念期才从惊艳震惊中回神,双颊微红道:“带来了。”
“卫夫人,在奴这儿。”杜妈妈呈上。
卫夫人摆摆手,“快去给大小姐。”
赵念期眼睛一转,甜笑道:“我来吧。”
她走入花厅,看到地上碎瓷,脸上露出恰好的疑惑,只踮脚绕过,婷婷袅袅地将账册放在林溪手边案上,接着才冲谢玦的方向稍稍俯首,笑容微甜又得体,“大人万福。”
谢玦仿若未闻。
赵念期未得回应,神色微变,自若地直起身,可爱地嘟了嘟嘴。
李元熙没在意她一番动作,拿过账册翻开,蹙眉道:“这写的是什么?”
“这个呀,”赵念期眼底掠过隐晦的优越感,歪着头道:“因为书面字誊写往往过长且繁琐,看起来不够简单明了,我思来想去,便自己创了一套方便书写的数字,比如,这是一,这是二……”
青红轻‘咦’了声,看向赵念期的目光多了些许赞赏。
李元熙自小修道,心静擅书,聪敏而悟性极高,虽然赵念期说得泛泛,但很快便搞懂了这套简易数字的用法,对上有所改动的账簿表格,心内推演一番后只觉还有可为之处,不由多看了赵念期一眼。
暗忖此女有几分才能,难怪抬了身份后能嫁给与林溪有口头婚约的世家子。
她翻看片刻,随手停在一页,忽而微微眯眼:“既有如此明晰的数目,本页的总数如何都能算错?”
赵念期觉得林溪找茬都显蠢笨,大家又不是傻子。
她状似惊讶地咬唇,踌躇又带点委屈道:“每页我都算过两遍,不该有错,妹妹,你是不是没有弄明白这些数字?”
哪有看两眼就说错的,更何况林溪才刚接触阿拉伯数字。
吴管家也附言:“表姑娘才思敏捷,奴还从未见表姑娘算错过账目。那新式数目与账目栏很是精巧,奴当初可费了大半天功夫才把用法梳理明朗。”
他话里有话,满厅婢仆都心疼表姑娘,又惧怕大小姐,不敢露出不平。
李元熙干脆将账本这页折角,直接丢给谢玦。
“你算。”
又示意赵念期,“你去给谢司主再解释一遍。”
“不用。”谢玦无比自然地接住,仿佛接过成千上万次,“我知。”
赵念期一怔,她这套数字还没对外宣扬,只前几日在太学诗会私下展示过。阴狱司情报竟然如此通达。赵念期看向谢玦,不由眼含期待。
不过这期待很快就因对方一句‘是算错了’而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