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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熙挑眉:“……茶未入口,你怎知其味?”
谢玦斟酌道:“其气闻之清苦,有淡山辛味,应是雾山毛峰。”
李元熙冷笑,反手拂落空盏,瓷器迸裂砸出脆响。
婢仆们吓得抖了抖。
春蕙只心惊了瞬许,斜眼瞧见女郎舒展的神色,再望向地上碎瓷,不免若有所思。
青红差点抽刀。被大人冷眼一睨,讪讪收手。
真是难懂。
大人泼茶是为何,小姑奶奶摔杯又是为何,莫非是——茶里有毒?他隐秘地瞪了上方一眼。
厅内一时沉默。
气氛却并不如何紧张。
谢玦不着痕迹地朝上投去视线。
她安静坐着,眸光散淡似出神。他心中一动,默默计数,待数到□□之间,她若有所觉将看来时,他移开目光,胸口酸胀,若无其事道:“女郎邀我至府,所为何事?”
李元熙正想回话,忽见窗外自西侧月洞门走入的卫夫人和仆妇,转了心思道:“你送我回京,除一愿外,我还许了厚礼一份,今日先赠与你罢。”
厅内婢仆们见了卫夫人,犹如见了主心骨,纷纷翘首以盼。
李元熙屈指在案上一叩,婢仆们只觉颈后发凉,又老实下来。
卫夫人于门外驻足,温和道:“溪儿,我能进来么?”
姿态放得极低。
春蕙很气,不禁踏出半步。寡妇又装相了,当着外人的面如此作态,岂不是明着点出女郎不敬长辈?
李元熙扭头看她,奇道:“你气什么?”
春蕙支吾,这话如何说,毕竟女郎之前将卫夫人挡在门外是事实。只委婉道:“卫夫人对女郎太客气了。”
李元熙一笑,理所当然道:“我是府里正经主子,她对我怎能不尊重客气。”
“……”
春蕙咬唇忍笑。
她怎忘了女郎如今言语有多厉害,这是指着卫夫人鼻子骂你就是个奴啊。
卫夫人无奈叹道:“溪儿,你要同你爹断亲,所以连姑母也不认了么。”
婢仆都面露不忍。
卫夫人掌事年久,府里一派清和,赏罚分明,井井有条,年底还有红封,这般好的主子,偏大小姐撞了邪要如此咄咄逼人。
李元熙目光骤然冰冷。
周身气场为之一变。
她蹙眉轻叹道:“卫夫人,我只和你说一次,不要同我攀亲,若无因果,我的亲缘寻常人承受不起。林司业不是我爹,你也不是我表姑。以后可不要再错了。”
卫夫人虽有嫌疑而未定,念在她是个慈母,李元熙把话说得还算明白。
不明深意的外人听来,却是大小姐武断专横又有鄙薄之意。
婢仆们心内替卫夫人不平,一二面露忿色,厅中忽生出另一道令人胆寒的压迫之意,两厢震慑之下,胆子小的已自觉跪下,不住颤抖。
霉球缩在角落,一个激灵毛骨悚然。
修罗大爷怎么又出来了!
卫夫人面色微白,她察觉到谢玦看了她一眼,极快的一眼,却让她似被隐匿在黑暗中的恶煞盯住,恐惧骤生,她低下头道:“我明白了。”
李元熙没理她,皱眉看向谢玦。
还未来得及与那长得同谢玦一样的修罗对上眼,恶鬼便隐去了。
“……”
一口气不上不下。
李元熙眼不见为净,转向卫夫人道:“府里谁管账房谁管银库?”
卫夫人一愣,眼里闪过什么,回:“吴管家管账房,庆管家管银库。”
“去把他两叫来。”
卫夫人神色未变,让随身仆妇领了个仆厮去请。
庆管家一进来便请安,他膝盖现还疼着,见谢司主在堂陪坐,更是老实,不敢不恭敬。吴管家却先看了眼卫夫人,不卑不亢地站着了。
可见嫡小姐在府里的地位,远比不上这外姓夫人。
李元熙冷眼瞥去,“你二人走林司业的私账拨一千两,现在取来。”
庆管家惊讶,小心回道:“大小姐,按府里规矩,须账房先出手续,老奴才能支银子。”
吴管家则扭头疑惑状:“卫夫人,这是?”
庆管家双膝微抖,脸上现出不忍之色。
老吴还是不信邪呐。
竟敢无视大小姐。
果不其然,吴管家很快‘哎哟’一声摔倒在地,面容扭曲,终于露出些许惊怪害怕之色。
青红瞪大眼睛,当着大人的面都敢使坏!
吴管家正眼看向堂上女郎,又被其容光所慑,愣怔片刻,低下头为难道:“大小姐,老爷官俸大多交予公中,奴并未打理过老爷私账,不知有无私账一说,饶是从公账走,各处紧要不能动,眼下可拿不出一千银闲钱。”
“哦?”李元熙问春蕙:“夫人当年的陪嫁,蕙娘你可有数?”
春蕙知女郎所问何意,接连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