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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与对岸的热火喧天相比,画舫上的寂静令人心惊。
景嫆听着曲知意抽抽噎噎的哭声心烦意乱,直到河面上传来稀里哗啦的水声,她忙探头看出去。
只见河面上有人接连冒头,细看却是后下水的禁卫军们,他们并没有找到太子和曲瑶镜。
指挥使正将昏过去的逢春推到上小船,一边抬手抚去脸上的水渍,在水中沉浮,一边喘着气道:“公主,水太急了,底下暗流错综复杂,现下也不知殿下他们是否已被暗流卷走,当务之急还是增添人手,不论是封锁河口沿岸搜寻,还是下水寻人,也比咱们这区区几人大海捞针来得快。”
景嫆咬着唇,迟迟不肯吱声。
她当然知道该增添人手,金吾卫就在前面,可如此一来势必要惊动曲玉衡,曲玉衡本就不喜她,现下又误伤曲瑶镜,只怕会更对她厌烦,况且如今又牵连上一个太子,皇兄身子本就不好,若因此有甚三长两短,父皇定不会饶她。
一想到此后无穷无尽的后患,和曲玉衡的怨怼,景嫆心底对李泠芸恨意更深。
怨她自作主张,否则自己也不会如此被动。
可时间等不得她瞻前顾后,迟一秒就有可能酿成大错。
景嫆咬咬牙,正要吩咐身侧的宫女去请京兆府尹,便又听见底下接连传来破水声,心头一喜,连忙探身看出去。
这回没让她失望,水面上赫然多出一对人影,靠前那个正揽着个女子快速往岸边游,看衣着应就是她太子皇兄。
可景嫆还来不及欣喜,便看到曲玉衡紧随其后探水而出,脸色又青又白,难看得吓人。
“三姐姐!”曲知意眼睛都哭肿了,现下看见曲瑶镜被救起 ,顿时欣喜若狂,飞奔着跑下船。
曲韵浓则怔怔看着那揽着曲瑶镜踏水出来的男子失了神,连哭也忘了。
原来他就是太子殿下……
“公主,公主救救臣女,求您救救臣女,臣女不过是照您的吩咐办事啊,”李泠芸哭着膝行过来,拉着景嫆逶迤的裙摆凄声哀求。
景嫆柳眉一挑,扯了扯自己的裙角,她心里本就有气,毫不留情地斥道:“简直胡言乱语,本宫何时吩咐过你做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是你自己心思歹毒,还妄图栽赃给本宫?”
曲韵浓正想着,却被两人争执的话音召回了神,她回身看了眉眼倨傲的景嫆,以及跌坐在地,面如死灰的李泠芸,抿抿嘴,终是没开口说什么,转身也提着裙下船去。
她才走下舫梯,便见底下不知何时多了架帏盖辎车,车身宽敞,车顶隆起如龟壳,两侧有窗,后开的门上挂了漆底金线纹绣的帷幔,车铃随风叮铃,四匹通体黝黑的枣骝马正悠闲地吃着河边草。
往前便见一人身姿如松,颓着脊背半跪着,小心翼翼地将显然已经昏过去的曲瑶镜放在绒草地上,他伸出一指抵在她鼻间,半响后松出一口气,试探着轻拍她的脸,唇齿一开一合,似是在呼唤什么。
身后侍从打扮的人捧着披风急得团团转,不住劝慰着让他穿衣,却被他挥手拂开。
便是这个动作,让曲韵浓看清了他的脸,眸光一凝,便再也无法移开,心跳一下一下,跳动由平缓到剧烈不过瞬息。
父亲曲涟的世子之位至今未得朱批,身上官职又低微,即便有超一品齐国公夫人为祖母,曲韵浓也是没资格进宫的,自是从未见过当今太子,可便是如此,她对太子景曜的美名也多有耳闻。
世人多赞其仁善,袭圣人风范,不愧为储,却不曾想,他竟生得这样一副绝然出尘,神仙美玉般模样。
真是让人……让人见之难忘……
曲知意眼巴巴地等到曲瑶镜被放下,眼泪便止不住往下落,扑过去抓着她冰凉的手泣不成声,口里喃喃喊着三姐姐。
而曲玉衡才从水中起身,向来八风不动的金吾卫指挥使头一次如此失态,不顾浑身湿透,跌撞着跑过去,扑跪在曲瑶镜身侧,他几乎是颤着手去探她的鼻息,等探出一丝微弱的气流,他才浑身脱力般松出一口气,抚着她的脸低低唤着曲瑶镜的小名:“满满,满满你醒醒……”
景曜看着曲瑶镜由白转青紫的脸,本就皱紧的眉越发蹙起,拂开他的手,先是又探了她的鼻息,脸色又难看了几分,果断伸出两指,在曲瑶镜肩上两个穴位快速点了两下。
曲瑶镜先是咳了几声,随即便呛出一大口水来,猛一阵呼吸,青青紫紫的脸也渐渐恢复本色,她朦朦胧胧地睁了睁眼,只看见眼前几个模糊的身影。
曲知意恨不得扑到曲瑶镜身上哭个天昏地暗,却被景曜一个眼神给憋了回去。
曲玉衡又惊又喜,下意识想从景曜手中将曲瑶镜接过来,却眼睁睁看着她才睁开的眼复又闭上,甚至依恋地往景曜怀里缩了缩,喃喃念了句什么,随即气力用尽,下一瞬又昏了过去。
“她说什么?”曲玉衡望着互相环抱的两人,欲言又止,神情有些怪异。
“约摸是觉得冷罢,”景曜丢下这句话,径直将曲瑶镜抱起